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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走过来,见他浑身是水,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如此环境,确实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眼睛一瞥,看到了向外渗血的伤口。 李忠盛在外面候着,见皇上抱着苏贵妃从里头走出来。苏贵妃整个人被大氅裹得严丝合缝,只能在帽沿下看到涨红的脸颊。 “传太医!”萧祈脚下不停,抱着人往朝露殿走。 男子承欢的方式李忠盛是知道的。看来皇上太过情动,伤着苏贵妃了。 李忠盛边想边脚下生风似的往太医院赶。 朝露殿内。 苏言风裹着锦被坐在龙床上,因为呛咳而涨红的脸慢慢恢复正常。萧祈坐在旁边,脸色阴沉。 “打扰皇上沐浴,臣有罪。”苏言风自觉道歉。 萧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忙着抱他回来,连头发都没顾上擦,冷风一吹,结了冰碴。 苏言风继续道:“皇上擦擦头发,当心着凉。” 萧祈起身去拿,扯下一条,想想,又扯下一条,扔在苏言风头上:“擦干。” 冯太医跟李忠盛进来的时候,萧祈正在给苏言风擦头发。 ——看着他一只手笨拙地擦来擦去就眼烦。 长发搭在脸帕上,轻轻揉搓。动作不紧不慢,很熟练。 冯太医李忠盛同时愣住。 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不会被杀头吧? 然而萧祈根本没管这些,扔下脸帕,命令道:“给他看伤。” 苏言风从被子里出来,露出受伤的手臂。 冯太医又是一愣:不是伤到那里了吗? 瞧着苏贵妃略带红晕的脸颊,冯太医自我解释:定是害羞了。 那瓶重金难求的金疮药一直放在他这里,任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参悟全部药材。 将它拿出来,给伤口上完药,又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微臣明早再来,贵妃这几天要注意休息,忌辛辣。” 以为他在嘱咐伤口的苏言风理所当然应下:“有劳冯太医了。” “苏贵妃言重了。”冯太医冲萧祈行了个礼,“微臣告退。” 殿门关上的瞬间,苏言风一骨碌钻进被窝,且睡的是萧祈那边:“被窝凉,臣给皇上暖暖。皇上就别生气了。” 看着包成粽子的人,萧祈脸色终于有所缓和:“有劳爱妃了。” 又到了互相演戏的时候。苏言风绝不认输,受宠若惊道:“这是臣的荣幸。” 萧祈没再说话,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本书认真读起来。 殿内很安静,只有偶尔的翻书声。 最后一页读完,萧祈准备休息,走到床边一看,说好给他暖被窝的某人已经睡着了。 萧祈站了半晌,吹灭蜡烛,睡在另一侧。 黑夜中,原本熟睡的苏言风睁开眼睛。被窝这么暖和,他才舍不得让呢! “爱妃既然醒了,位置是不是也该还给朕了?”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过了片刻,“睡着”的苏言风翻个身,拱到萧祈怀里,呼呼大睡。 萧祈没拆穿,也没将人从怀里赶出去,而是慢慢闭上眼睛。 相拥而眠,于他们而言,都是第一次。 第9章 分化 卯时四刻,距早朝开始已经过去一刻钟,却还不见皇上出来。 皇上登基十载,这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候在殿里的大臣们低声议论。 不管是苏言风遇刺,还是苏言风入住朝露殿,亦或者是皇上在御池宠幸了苏言风。这些事虽发生在后宫,但前朝的各位大臣早已知晓。 而关于皇上延误早朝的原因,想法也都出奇一致。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表面平静内心焦急;有的怕皇上沉迷美色,耽误国事。 “皇上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各位大臣连忙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祈身着玄色龙袍,头戴冕旒,上面的珠子随着走路晃动。他坐到龙椅上,俯视着一众大臣,神色冷峻:“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接下来就是汇报政务。 萧祈作为一国之君,能到他耳朵里的,不会是鸡毛蒜皮,而是必须由他决定的事。边关要务、地方要事等等。 早朝长短由政务多少而定。 比如今日,政务较少,结束的也早。 临下朝前,萧祈看了眼欲说还休的韩成业,故意问:“还有何事要奏?” “臣要奏!”韩成业终是没忍住,站了出来。 “讲。” 韩成业义愤填膺:“苏言风是敌国皇子,来萧国的目的尚未清楚。皇上乃九五至尊,宏图在胸,万不能被他引诱,耽误国事!” 萧祈听完,沉声问:“那爱卿说说,他是如何引诱的朕?朕又何时耽误了国事?” 韩成业吃瘪。 “念你一片忠心,今日的话,朕当没听见。”萧祈心底没由来蹿上一股火气,语气倏地冷下来,“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若说朝野之中皇上最相信谁,非韩成业莫属。如今连他也…… 看来,皇上是被这个苏言风给迷住了。 - 萧祈起晚误了早朝这事苏言风自然不知道,他向来赖床,一睁眼,身边空空如也,早已不见萧祈的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