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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父亲只是个末流小兵,每年只有八两银子的粮饷和四石谷子。但是他父亲所在的队伍正是当年所有军武人最为向往的云家军嫡系。 因为云家家主云烈是个极其难得爱兵如子的好将军。在那里当值的人总能得到许多额外的粮饷和赏赐。 他的母亲也很会持家,时常替邻家做些针线为他换来一些贵价的面粉和rou食。 彼时,家里还养着几只鸡鸭,饭桌上也时常能见到荤腥。 从他记事时起,他很少能见到自己身在军中的父亲,可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大包小包的给他带东西。 有时是在军中省下来舍不得吃的腊rou和rou脯,有时候是他亲手雕刻的木人玩具,有时候是托请上司从城里买回来的小衣服和小鞋子,还有给母亲的珠钗等等。 那时候父亲每次带了好东西回来,都会背着手神秘兮兮的站在院子里把他招呼过来,再用满脸的胡子在他的小嫩脸上来回扎上两下,再变戏法似的把背后的好东西一下子塞到他的怀里。 他便会欢天喜地的捧着那个大大的包袱奔到屋子里找娘,再傻呼呼的等着娘亲替他将包袱皮拆开,把里头的东西递给他或吃或玩。 直到最后一次。 那是个极其寒冷的冬天,因为年关将近,母亲买了一大块猪肝和一大块羊rou都埋在了院中的大缸里。 他不顾天寒地冻,每天都坚持蹲在院子里等着父亲回来。 因为只要父亲回来,母亲就会给他炖猪肝,煲羊rou吃了。 他等啊等,等过了一场又一场的暴风雪。 最终只等回了父亲满面风霜,浑身僵冷的尸体。 来报信的人说,是辅国大将军云烈贪污了朝堂拨发的棉衣和军饷,这才导致这一大批和他父亲一样的边军都因冻饿而死了。 母亲看着父亲的尸体,抱着他号啕大哭。 他没有哭,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躺在院子里面色铁青的父亲。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高大伟岸的父亲就这样死了。 更不相信那个在他父亲口中爱兵如子的大将军,那个宁可自己吃谷子和麦麸也要把粮食给手下士兵吃的大将军云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父亲死后,一向体弱的母亲就此一病不起。 为了请医吃药,家中的鸡鸭和所有能变卖换钱的东西都被典卖了个干净,一发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就在这时,竟然又有人上门逼还父亲去岁为了修缮房屋欠下的外债。 病中的母亲自然无力偿还,只能跪在地上与他们磕头。 领头的那人一脚踹到了母亲的肚子上,他眼看着母亲大口大口的吐了一地鲜血,呜咽一声就再也不动了。 他声嘶力竭的喊了声娘,还不等他再哭一声,那个凶煞的男人就拎了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起来。 “他妈的,就剩这么个男娃还值两个银子!咱们走!” 说罢,男人将他扛在了肩头一路不知要把他带去何处。 *** 那一年,他还不到九岁。 个子又矮,身体又弱,要做工的人家都嫌弃他小。可想买儿子的人家又都嫌他年纪大,养起来未必会如亲生一般。 债主为了能让他尽快脱手,竟然找了身女裙,又给他抹了些胭脂水粉,将他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甩给了勾栏院中的老鸨。 男子拿了银子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单纯的小男孩儿跪在了老鸨面前,胡乱的擦去了脸上的胭脂低声哀求着:“菩萨娘子,菩萨娘子,我不是女儿身,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放了你?”鸨娘捏着下巴笑得花枝乱颤:“那乡佬不识货,还当我们这里只要女儿呢。岂不知我这里皮相好的男儿,可比女儿还值钱呢。” 鸨娘说罢,立马叫了两三个人过来按住了他的手脚,将他从里到外剥了个干净,扔进了guntang的热水里来回搓洗,极高的水温烫得他全身都红了,他掀翻了木桶想逃,却被捉回来在房梁上吊了两天两夜。 直到他胳膊没了知觉,嘴唇也因长时间缺水而干燥出了一片死皮,浑身上下都被冻得一片青白,终于有人将他从房梁上摘了下来。 由于长时间的饥饿,他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虚弱的蜷缩在地面上。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今后还逃么?”鸨娘半跪下去捏着他的下巴轻挑的微笑着。 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缓慢的摇了摇头。 “这才是。”老鸨话语虽然肯定,可语气却明显并不满意:“不过,因为你逃过一次,我不得不谨慎一些。” 从那天之后,他每日只有一餐。 每餐只有一碗稀米汤和一碗冷盐水,连一点干粮也见不到。 他若是敢哭一声,立刻就有人再把他双手捆绑高高的吊在房梁顶上,再活活饿上两天。 直到稀稀拉拉的过了一个多月后,就当他被每日的米汤盐水折磨得快要发疯的时候,老鸨给他端来了一碗白米饭。 他立刻像条癞皮狗一般奋力的朝米饭扑了过去。 老鸨抬手抵住了他的额头,托着白米饭就放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又一次“今后,你听话么?” 他忙乱的点头,狠狠的咽着口水。 他就像是一只终于被驯服的鹰,再也没有了想挣扎逃脱的欲望。 为了养出一身娇嫩的皮肤,鸨娘先是拎着细竹棍先是抽破了他身上原本的油皮,再用混合了细盐的药粉涂抹在破皮的伤口上,用软布缠好,最后用破布堵住他的嘴防止他呻!吟出声,等到皮rou愈合后,就再反复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