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书迷正在阅读:离婚后与前夫重生回高中、声声蚀骨、我在宅斗文里修仙、息兰木骨、我后台祖龙,粉我!、听说你被鬼压床、炮灰不想死(快穿)、妖界大使馆,禁止养龙、再世天娇[重生]、重生后,我成了四个反派的长嫂
姜篱滔滔不绝的说了半晌,不胜酒力之时,方才与韩墨初做别。 当天夜里,韩墨初做了个梦,又梦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年是永平二十二年。 那年,前朝废太子顾潭里通外族,引西戎蛮人入京烧杀抢掠,逼迫先帝禅位未果后诛杀先帝。 那一天,街上硝烟四起,行人四散奔逃,杀伐惨叫声不绝于耳。 也是在那一天,趁着家中慌乱不堪,主母将年幼的韩墨初与生母一起推出府门,置于当街乱舞的刀兵之下。 对于主母而言,这场泼天祸事,正是除去内宅祸患的好时机。 柔弱的生母抱着他还没跑出几步便被迎面而来的十数个蛮人士兵团团围住。 他那个美丽的生母,在蛮人眼中便是一块诱人的肥rou。很快,他们如同野兽一般的撕碎了她,每个人手上口上都沾着生母的鲜血。 幼小的韩墨初立在原地,绝望的哭嚎着,他还不懂死亡,哭喊只是因为本能的畏惧。 韩墨初的哭声,引来了未曾尽兴的蛮人士兵,丧心病狂的秃头蛮兵挥起腰间长刀便向韩墨初砍去。 就在蛮人的大刀眼看便要劈到韩墨初身上的时候,一抹鲜亮的红色闯入了韩墨初的视线。 那是个如骄阳一般带着光芒的女子。 女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周身重甲,身后赤红色的披风随风漫卷,显得那般威风凛凛,英气非凡。女子手中的椆木长!枪飞舞,直接挑穿了那个举刀砍杀韩墨初的那个蛮人的脖子,鲜血溅了韩墨初满脸。 韩墨初惊恐的尖叫着,小手胡乱的抹擦着脸上的粘腻。 女子将长!枪一收,蛮人的尸身轰然倒地,一个蛮人倒下了,更多的蛮人涌了过来。女子弯腰一把将痛哭的韩墨初拎上马背。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抓稳了!” 小小的韩墨初紧紧的缩在女子怀中蒙着眼睛,耳边灌满了风声与兵器铿锵的杀伐之声,以及战马的嘶鸣怒吼...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安静了,韩墨初这才悄悄探头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蛮族士兵了。 韩墨初抬头,只能看得见女子系着头盔的下巴,他伸手想摸,那女子的身影忽然变得忽明忽暗。 他焦急的挥舞小手,可女子的身影却越来越淡,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韩墨初猛然惊醒,坐在卧榻上半天才缓过神来。 彼时天色还未大亮,小厮百里还在外间鼾声如雷。 韩墨初便自顾自的换下了那身汗透的寝衣,换上了那身绣补山水的四品公服。 韩墨初对镜整装。 镜中的韩墨初顶戴纱冠,身着朝服,腰系玉带,足蹬朝靴。宝蓝色的圆领长袍衬得他愈发长身玉立,百样玲珑。 从今日起,他韩墨初便要正经的走上仕途,扎进宫墙之内那滩泥泞的浑水中了。 黎明即起,传召韩墨初入宫的太监便到了。 小厮百里没有入宫的资格,韩墨初便将他的身契给了他,并附赠一百两纹银,令他自谋生路。 临行前,小厮百里抱着个包袱追在韩墨初背后痛哭流涕:“公子!公子!小人舍不得你啊公子!公子!” 韩墨初没有回头,只是随着传旨太监登上了入宫的马车。 京兆尹府距离皇城的距离并不算远,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大周皇城那气势恢宏的宫门之前。 韩墨初入宫述职,依礼是先往宣政殿叩谢皇恩。 自入正门时起,韩墨初共经过了七道宫门,每过一道门便会换上一个新的引路太监。每过一道门便搜身一次,经过一系列繁冗复杂的程序,韩墨初终于立在了君王处理政务的宣政殿前。 四周琼楼林立,殿宇森森,隔离天日,能使初入之人目眩心惊。 韩墨初也不能免俗。 立在宣政殿前约莫半个多时辰,一个身着朱红色朝服,头戴巧士冠的老内官从内室转了出来,行到韩墨初面前,双手作揖道:“韩少师,陛下今日有些累了,让您只在殿外谢恩即可。” 韩墨初颔首致谢,随即依言于前庭处行三跪九叩之礼,叩谢皇恩浩荡。 礼毕,便另有一个身穿青绿的小内官跑到韩墨初跟前为其引路。跟着小内官的步伐,韩墨初行在狭长的宫道上。宫道上宫人来来往往,各司其职。行过一个转角,领路的小太监忽然停了下来,拉着他朝宫道旁边挪了两步。 韩墨初不解抬头,原是迎面走来一个六人小轿。随着小轿越走越近,韩墨初看清了轿辇上坐着的人。 那是个极其妖媚的男子。 说是男子,脸上却敷着一层近乎苍白的香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处晕染着成片的胭脂,眉心处还点着一颗浑圆的朱砂痣。顶戴的缠枝金冠歪歪斜斜的,随着轿辇的律动轻颤,一身价值连城的锦绣华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男子似乎是春困,斜撑着脑袋懒洋洋的闭着眼睛。轿上男子的轻浮佻薄与宫中的森严肃穆实在是格格不入。 待小轿走过,韩墨初便拉过领路的小太监询问:“方才那是何人?” “回韩少师,方才那位是陛下的御前琴师,南曦公子。看样子,这会儿是要去宣政殿伴驾的。” 韩墨初眉峰一蹙,下意识的回头又看了一眼方才走远的小轿,心下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