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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只是在昏暗吧台前的两道魅影,却如同汇聚舞台灯光的主角,精致如一幕即兴演出的剧目。 见着这场景,许涵还能不明白?在喻恒筠似是漫不经心,实则威胁满满的目光再次投来时,他很老实地给少将检查自己刚删掉所有证据的设备。 瞧着许涵的举动,喻恒筠才满意地收回视线,旁若无人地俯下身,在傅择宣耳边轻柔道:“该醒了。” 面貌精致的青年闻声迷茫抬头,斜过颈仰头,眼神迷蒙地瞅着喊自己的人,含糊着从鼻腔挤出个「唔」的回应,一搭一搭地点两下头,双眼又阖上,慢慢落回手臂,胡乱蹭两下又呼吸平稳地睡了。 手心被蹭的喻恒筠依旧一派冷静的模样,他放在傅择宣头上的手如常地收回,顺势以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中指和环指第二指节,垂在身侧的手却缓缓扣紧了。 许涵则看着傅择宣这一系列cao作目瞪口呆,这演技实在让他有些自叹不如。 当然,他估计傅择宣醉可能是没醉,但睡可能是真的睡着了。 不管怎样,许涵也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只顺着傅择宣的心意朝喻恒筠挑眉道:“看吧。” “呃……”喻恒筠霎时无言,很快又反应过来:“你叫我过来,不只是让我把他带回去吧?” 许涵扬起嘴角:“是啊,聪明人。” 瞧着许涵递过来的本子,喻恒筠瞬间眼神就变了,感兴趣地打量许涵:“你要什么?” “你也知道,我从来没什么志向,一直以来也就陪着宣宣在原地打打转。” 许涵的语气突然郑重起来,“但他现在想把一切都挑明了,我又不想像他要求的那样做个睁眼的瞎子,所以至少我要知道他和你们各自在筹谋些什么。” “就这么简单?”喻恒筠凝视他,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分毫说谎的痕迹,无疾而终。他接过日记本,收在内衬里,轻声道了句谢。 许涵没有在说谎,但他这副所图甚少的模样,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在欺骗他人。 “很假吗?”许涵自嘲地笑笑,“我也觉得太不像我了。所有人都在提醒我这不对劲,包括我自己,所以你也不用对我说这些重复的话。” 喻恒筠摇头,望着他诚恳地说道:“不,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许涵表示受不住这连着的两声谢。 “一直以来都护着他。”喻恒筠勾出个轻笑。 他这笑容瘆到了许涵,许涵心道你和他什么关系,要替他道谢。他不仅心中这么想,还微笑着冲着喻恒筠问了出来。 喻恒筠把搭在傅择宣背上的毯子交还给主人,扶起了青年的手臂,意味深长地看他,回答的语气中饱含别有所图深意:“你会知道的。” 许涵被他这语气带入了某种幻想,甩甩头,狐疑地打算问个猜想,眼神一对上喻恒筠地举动,就想起傅择宣的怪癖,忙要制止:“别,他会……” 事实证明,傅择宣的任何怪癖一对上喻恒筠,转瞬就会烟消云散。 尽管喻恒筠一再放轻动作,还是难免要对他动手动脚的,但傅择宣睡得沉沉的,毫无转醒的迹象,没有任何排斥的反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下许涵算是明白傅择宣装醉睡觉的目的所在了,合着他就是要把人骗过来带回家啊? 许涵认命地回复喻恒筠之前那句饱含深意的话语:“好了,我已经知道了。” 接着又很是放心地和他交接:“带回去吧,人交给你了。” 喻恒筠也不犹豫,冲他一点头,就很利落地把人背上,稳步从酒吧走了出去。 月已经很圆,在路灯映照的此时也不甘示弱,争要挥洒一片朦胧的月色。 喻恒筠背着傅择宣一步步往观海苑走去,好似是和背上的青年对话,低声笑道:“之前好像就和你提过,你太瘦。作息不规律,吃得也勉勉强强,到底是谁教出来的坏习惯?” 背上的人熟睡着,没有反应。喻恒筠侧头想看看傅择宣的情况,却忘记了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脸颊贴上了有些冰凉的肌肤,但异常柔软。 一开始没感受到的细小触感都被放大,青年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脸颊上,泄露些许到脖颈,微痒,带动着喻恒筠心也痒痒。 虽然彼此身体都隔着衣物相触,但在这难言的氛围下,月色正又诱人,喻恒筠的心思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但眼下并不是合适的时间,甚至地点也不那么合适。 为了收敛这明晃晃的欲望,喻恒筠清了清嗓子,喉结滚动,干渴的喉咙似是比起之前稍微清润了些,他开口,声音明显喑哑了许多:“我一时没叫人守着你,你就开始做些叫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嗯?” 任谁看见喻恒筠此时的表情,听见他说的这几句宠溺至极的话语,都要跌破眼眶,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谁又见过在战场上大名鼎鼎的「游鸮」,士兵们敬慕的喻少将这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喻恒筠不曾想过这么多,他如何想就如何做了。只是现下,他的境况确实有些不妙。 身上的人微动,头也微偏,温软的唇擦着他耳畔过,微微嚅动说了几个字,叫他呼吸都窒了去。 英挺的身影在路灯下顿了片刻,才又恢复那副淡定从容行走的样子,只是他硬朗的脸上,却咧开了个无声笑容,谁看了都会被这夺人心神的灿烂笑容摄了魂,尤其是他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眼,此刻弯出如彩虹般的弧度,清亮的眸中有着蓬勃的笑意,就要如甘雨尽数挥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