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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许涵这下有些不乐意了,“从进入这个梦境开始,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参与其中,我们什么都没做。你把计划告诉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们都可以尽力。” “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傅择宣还是嘴硬。 许涵更想叹气了,听出傅择宣言下隐含的意思,他又扬起笑容问道:“所以我刚才的问题,你也是有答案的对吧?” 傅择宣点点头。 “好吧。”对他这什么都不愿说的性子,许涵至今已不知道多少次无奈地妥协退让了,这次他也依旧拿傅择宣没办法。 他蹲下,和傅择宣面对面,像安抚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诚恳地说:“我还是会帮你的。” 傅择宣一愣,他能听出许涵话中的认真,只是这话有些耳熟。 阳台上的薛迟景出声调侃两人:“你们这是在演什么家庭温情剧呢?”闻声,两人都转头望去,很有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正值晚霞映空,倚靠在栏杆前的人背负霞光,而他身处阴暗地,仰头寻光。 傅择宣不由恍了神,殊不知那人也一如既往用视线紧紧追随他的身影,目光沉沉。 似乎跨越时空,年少的傅择宣与已然解开囚链的喻恒筠遥遥相对,过去的救赎关系不复存在。或者说,在傅择宣看来,已然单方面扭转。 喻恒筠那一句道谢仍旧没有机会宣之于口,在无数尘埃弥散的眼前,他仿佛能看到青年从少时就缚于身上的锁链,一条一条穿行,缠绕于他的身侧,缓缓交缠将他裹挟,快要透不过气。 他只要尝试走近去触碰这禁忌的锁链,会连与青年的对话的权利都就此失去。 这锁链只有青年能触碰,只有他自己能够解开。 可是他知道,如今青年还困于其中,他却无法看清承受着这一切的青年的表情。 试图去抓住,手中空无一物。 而他连这锁链为何存在,其本质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无数锁链的引导下,踉跄走向终点。 眩晕感袭来。 待再睁开眼,又是新的场景。 傅择宣正站在门口和魏梓溪对峙,身旁立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傅择宣表情冷淡,已经隐隐有日后的那份冻人的气质了。 魏梓溪张嘴,犹豫地问道:“真的要离开吗?” “呃……”傅择宣沉默,没有不耐,但也没理会她的问题。 “一直以来对不起,没能帮到你。”魏梓溪的表情变得愧疚。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但你就像是替代了我的位置,代我受到这样不公的对待,我却什么都没做。” 傅择宣皱眉:“和你无关。” 魏梓溪心底的愧疚更深,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叫住这个即将远走的过客,又有什么意义。 曾经的她被年少的傅择宣保护,而保护者却成了她的替代。 可她贪恋的家庭和懦弱的本性让她一次又一次拒绝傅择宣的提议,也不愿寻求帮助,然后看着受害的男孩,躲在他瘦小的身影后,即便这一小片阴影也足以她隐蔽,所以她放弃挣扎,变得沉默,成为知晓一切的看客,置身事外。 她还要再对他说什么呢?她给的伤害还不够多吗? 可魏梓溪看着日渐冷淡的少年,心里总在隐隐扯痛。 她曾试图捂住耳朵躲开不看。但她自己都唾弃这样的行为,即便耳不听眼不看,她心里也是清明的。 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 可她只会缩在门边,抱住双膝,将脸深深埋入膝间,眼前一片黑暗,身后的打骂声愈发清晰地传入双耳,然后在傅择宣出来之前慌张逃开。 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负疚感。 日复一日,从没改变。 也正是在这段呆板的日子里,魏梓溪发现,她曾以为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人,并不是一无所知。 …… 还是同样的时间,魏梓溪听着房里与往常无多大差别的动静,心思有些涣散。 “姐,你在干嘛?”是弟弟魏怀铭的声音。 魏梓溪抬头,脸色苍白得让魏怀铭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表情?” 摇头,她看见魏怀铭手里拿了罐可乐,强作镇定地问:“拿饮料呢?” 魏怀铭点头,见她还坐在地上,问道:“你怎么坐在爸妈卧室门口,不舒服?” “没。”魏梓溪低声否认,想着弟弟什么都不知道,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可能……有些困了。” “困了回房睡吧,地上凉。”魏怀铭瞥她一眼,冲她举了下手中的可乐:“进去了。” 魏梓溪没有回答,等房门关上,她又埋头沉入黑暗。思维本来有些涣散,正是这无边际的思维海,让她捕捉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感觉。 如果她坐在门外就能将主卧里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没道理偶尔出来拿东西的魏怀铭会听不见。 那他……为什么从没表现出对这件事知情的样子? 魏梓溪又想到了母亲——她也是毫不知情的吗? 父亲这么肆无忌惮,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每天都乐在其中,细心的母亲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捕捉不到吗? 魏梓溪感到脊背一凉,打了个寒颤。 但要她直接去质问,压根就没这个勇气,所以她努力从弟弟和母亲的日常活动中找到点迹象,能表明他们并非毫不知情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