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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气馁地捂起双耳:“不想听, 孟临之你肯定看过很多书, 肯定知道的。”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放轻了,却坚定地开口:“我已经找到红鲛了, 所以话本里写的是真的, 你知道的,对吗?” 孟临之摇头,嘴角浮现苦笑:“别说这些为难我, 书籍上确实并未记载。” 他将帕子里的鲛鳞收好:“以后鳞片也不要轻易的说拔就拔, 这与人剥皮做药引有何区别,若宗长的性命非得用你的来换, 我做不出这种事, 还不如顺应天意。” 鲛:“……” 孟临之轻声:“回去吧。” 如此哄劝,小鲛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孟临之看不见那道蓝色身影, 收紧了帕子里的鳞片,心中道不明是个什么滋味。 宗长与小鲛分开又和好是他始料未及的, 没想过鲛人会如此固执, 更想不到框在束缚里的宗长心肠子软得接受了一切。 其实还有些艳羡。 孟临之想起那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想不想出去看看, 被如此漂亮,世间仅有的一双眼望着,听那鲛说起神陵外的风光,似乎跟对方看了一遍,长久便成了一个美好的幻想。 幻想也罢,有总比没有的好,他不将这份独自品尝的滋味说与他人,那就不会滋生任何困扰。 —— 秋时易燥,引得宗长微咳。 小鲛去火房端走刚熬好的冰糖梨汁,仆在室内一角置放一小盆水,滋润屋子。 宗长前半年病得最重时连续咳了半月有余,屋子稍微干一些就咳得不能停止,仆留了心,遇到天燥就置一小盆水。 仆退到屋外,宗长身旁已经有人伺候,无需他插手。 小鲛吹了吹木勺里的梨汁,送到宗长嘴边。 “啊~” 溥渊:“…………” 他想接走勺柄:“不必如此。” 一阵小病,哪需这般挂怀。 鲛避开宗长动作,似乎只要宗长不如他的愿,鲛就会当场难过。 溥渊:“小鲛。” 鲛将木勺贴到他嘴边:“就一次嘛。” 溥渊垂眸,移开视线后等鲛喂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 小鲛看见宗长微微偏过的耳朵薄红,忽然把勺子塞进自己的嘴巴,待溥渊稍微启唇,他就亲了过去。 鲛从宗长深黑的眸子捕捉到惊讶的情绪起伏。 柔软的唇裹着梨汁清甜的味道渡进口中,溥渊咽了咽喉,握紧鲛的两只手腕收在身前,就着禁锢的姿势索取了小鲛故意送到嘴边的吻。 溥渊没敢亲得太久,分开时舌尖对这份亲密的柔软滋生几分留恋,心很软。 他哑声道:“好了,不胡闹了。”怕再亲下去将病气过给小鲛。 鲛露出得逞的笑,眸子雾湿潋滟,勾人又纯真。 他捧起还剩一半的梨汁,溥渊接到手上直接就着碗喝了。 小鲛抱起溥渊的手臂,在肩膀上蹭了蹭。 “阿渊不要生病。” 溥渊:“嗯。” 鲛还有话,想到他的要求对人类而言或许相较的苛刻,只好重新咽进嘴巴里。 “生病也不要紧,但不能瞒着鲛。” 溥渊:“……嗯。”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理顺鲛人翘乱的乌发,溥渊思绪百转。 他活着顺势而生,习惯了平静和一成不变,如今他想争许多东西。 争寿命,争容颜,争体魄,争取更多的时间留给满心对他交付的鲛。 他想握住这双手更久一点。 当夜小鲛依然占据宗长床榻的另一侧,交颈同眠。 鲛睡着睡着忽然睁眼,凭借房内所留的昏暗光线看宗长的眉眼。 过了一瞬,小鲛背过身抱膝而坐,独自生起闷气。 溥渊觉浅,发现小鲛醒了,伸手去握他抱紧膝盖的手腕,轻轻一捏。 “为何没睡。” 鲛盯着被宗长握住的手腕。 他做了个梦,梦境让他不太高兴,因为不是好的东西,便自己赌气,不想与宗长说。 溥渊坐起来让鲛靠在肩侧:“小鲛?” 小鲛看着眼前那么好的宗长,方才在梦中滋生的烦闷烟消云散。 他露齿笑了笑,脑袋挨在溥渊肩膀,拱了拱,很快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鲛开始睁眼撒谎:“我做了个好梦,梦到阿渊和鲛去了好多地方,我们一起见过许多人,走了很远很远。” 起初还是乱编乱造,小鲛东一句西一句的,最后把自己说开心了。 溥渊亲亲鲛的眉梢:“别胡思乱想。” 小鲛平复的心再次荡起波澜。 他抓起溥渊的手指:“阿渊,孟临之都不听我的话了,你去替我说,找他要头发能变白的药膏,我也要涂。” “你是宗长,他肯定听你的话。” 溥渊鬓边微白的发已经好转,心性发生变化,状态也随之改变。 不过小鲛执着于人类年纪增长这事,阿渊变一点,他都想跟着变一点。 溥渊哑然,半晌才开口:“你这般很好,无需改变。” 小鲛不乐意:“要的。” 鲛抓起宗长垂在身前的一缕青丝,与自己落在脚踝的乌发打了个卷,将发结握在手心,似乎这样做就能让头发变色。 他啾了一口宗长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