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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仍然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谢观柏终结了某人的自说自话,支吾着迟疑问道:“我们……是不是得找到阵眼?” 那些神怪志异话本里,似乎都这么说。 “没错。”迟肆投去一丝带着戏谑的赞赏眼神,很满意他的孺子可教。 “不过不用找,此处就是。” “从村口突围的时候,你就已经打算好了来这里?”齐季方才就觉得,迟肆看似随意选择的方向,走得太过顺畅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违和。 只要一对上齐季,迟肆就感觉心跳加快,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闷热和紧张。 他瞬时没了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朝几人认真解释:“这种能影响地脉,改换一地风水的大阵,没点真本事的人布不出来。但是不知为何他没布下阵眼,大阵未成,我也没放在心上。” “但阵法忽然运转,煞气涌现,村人因此走火入魔,我们又被困于此处,所以我得过来看看阵眼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他难得正色了几句,却又死性难改地卖弄起来:“虽是极为厉害的大阵,在我面前也不过小菜一碟。我待会就出去把剩下几个法印销掉,阵一破我们就能离开。” “迟小哥,你说村里人突然跟个中了邪似的,是因为这个法阵的缘故?”玲儿声音微颤,“若是这个法阵没了,我爹娘和阿姐他们……他们能变回来吗?” “阵中煞气只是诱因,他们会走火入魔,或许还是因为功法和药物的关系。我只懂阵法别的不清楚。”迟肆摊手,“不过这大阵本来就缺了阵眼,对人影响有限,我觉着吧……” 他支起下颌:“八成几率,法阵一破,他们也就恢复正常。” 他话说得不满,也未许下承诺,和煦笑容中却仿佛有股成竹在胸的气势,让人不由而然心生信服。 玲儿转瞬之间破涕为笑。 “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两路,即刻就去抹除剩下法印。”谢观河心怀苍生,迫不及待已然踏出脚步。 “别别别!你们就在院里等着。”迟肆赶忙叫住他,“刚才没听见玲儿姑娘说吗,阵印普通人消除不了,只能交给我。” “可是……”谢观河很难眼看别人忙里忙外,自己却在这里等得心安理得。 “我们都出去了,玲儿姑娘怎么办?”齐季朝他道:“谢少侠还是留在院子里保护玲儿姑娘,别去外面了。” 这话十分委婉,几人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 谢观河不忍伤害村民,只是一味被动防御。出了院子再和他们撞上,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我同你一起去,好有个照应。”齐季朝迟肆扬扬头,“那些村人似乎都不敢靠近我。” 况且若是遇到村民阻碍,四人之中只有他能毫不犹豫出手。 谢观柏在一旁大嚷:“对啊,他们为什么不敢接近你?” 他方才就觉得奇怪,那些走火入魔的村民明明一脸凶相,恶狠狠地盯着齐季,却又像惧怕着什么,只在三步之外将他团团围着不敢靠近。 第28章 齐季挑眉,表示他也不知。随后又看向迟肆,想听听他又有何说法。 这一眼又看得迟肆心中砰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擦出一阵灼热火花。 “你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东西?” 齐季想了想,从腰带上解下一枚玉佩:“这是我家传之物,听人说有辟邪镇煞之能。” 他嗤笑:“几乎每家卖玉的,都说自己卖的东西可以驱邪保平安。” 迟肆耳根烫的厉害,四肢也有些发僵,一时没好伸手去接,只眼神飘忽不定地扫了一眼:“这玉的确能辟邪,是个极为贵重的宝贝。你把它保管好,别随意取下来。” 齐季将玉佩举到眼前,淡然的笑意里透着似有若无的意味深长。 在他看来,平安符这类符咒只是一种美好祝愿,没想到竟能遇到真货。 他把玉佩重新挂回腰带,态度也并未变得有多郑重。多年来根深蒂固的理念,让他对鬼神之事仍不屑一顾。 之所以带着,皆因这块玉佩质地通透光泽细腻,是价值千金的珍品。至于到底能不能辟邪镇煞,他不在乎。 二人出了院门,再次走入雾气弥漫方位难辨的村中小道。 发狂的村民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正各处搜寻他们。闪着红光的眼睛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像极了饥肠辘辘饿犬。 迟肆对阵法的每个宫位了然于心,领着齐季轻车熟路穿过雾中村道。 两人身法轻灵,动作迅捷如风,借助低矮紧密的墙沿屋顶,飞檐走壁从村民头上掠过,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阵印所在之处,轻而易举将其抹除。 按迟肆的说法,只需破除掉连接灵力流通的三个点位,其余地方不用再管。 最后一个宫位在村郊,大概村民没想过他们会往此处跑,杂草横生的荒地四周并无搜寻他们的人影。 两人不约而同放慢了步伐,都知对方有话要说,此处荒郊野岭也是个适宜谈话的好地方。 “你本来是打算告诉我的。”齐季首先开了口。 虽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昨天迟肆发现有人设阵改了此地风水,就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齐季,却被谢观柏打断。 后来又不想说了,并非因为事小,而是他知道,对方必然不会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