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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最后,猝然刹在了墟剑抱他的一幕——他这会儿回想起来心头还砰砰直跳。 里衣单薄,又浸了水,根本掩不住分毫的情动。 江荇之盯着水下懊恼:丢人!呜呜。 他平复了会儿心情,这才“哗啦”从水中起身,挥手捞起堆叠在岸边的一身外衫,披在身上化作一抹流光瞬间回了庭院屋中。 · 夜色笼罩着昆仑的山巅。 没点灯的屋内,江荇之盘腿念着清心咒。 并不陌生的场景——上次泡汤做完梦回来,他也是念了好半晌的清心咒。 他甚至怀疑那汤池里灌的怕不是迷魂汤,他只想单纯地梦一梦墟剑,怎么最后是这种走向? 几遍清心咒念完,江荇之混混沌沌、春意盎然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大半。他刚才满心满眼都是梦醒前的最后一幕,以至于没能静下心来思考梦中叫自己困扰的疑问。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会把和柏慕一起经历的事换成墟剑?只是因为柏慕有时候太像墟剑? 他觉得不应当是这样。 修仙之人有个最大的好处——凡人做梦常常遗忘,修仙者却能再从自己的识海深处打捞出来。 江荇之细细回溯着梦境中的一幕幕,墟剑牵了他的手、挂了他买的流苏、在人潮中低头和他接吻…… 还有,还有在客栈中的那番对话: “你不是有个羽化了的心上人?” “嗯,是有。” “你还喜欢别人。” “没有别人,我心上人不就是你?” 噗通!心头猛地一惊,江荇之这会儿心跳比刚醒来时还快上几分。 羽化了的心上人。 仔细想想,他也确实是符合的。 但在现实里,默认这句话的人是柏慕。比起对方真的另有一个“羽化的心上人”,自己这个“羽化过的心上人”多少显得有点生拉硬套。 况且柏慕也不知道自己死过一次了。 江荇之心里想着,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两股想法拉扯着,半是合理半是荒唐。 他正在脑中天人交战,屋门突然被“咚、咚”扣响了两声。 能在这个点敲他门的人,根本不需要作他想。 江荇之稍微收拢了点思绪,起身打开屋门。“吱呀”一声,门外的人载着月光而来,锐利如剑的眉眼又让他一阵晃神。 “明天是去缥缈宫的日子,明早别忘了起来。” “嗯。”江荇之应了一声,别开视线,“我知道了。” 钟酩说完却没走,“怎么不看我?” 江荇之嘀咕,“你一张脸逆着光黑黢黢的,有什么好看的?” 钟酩就笑了,“我还以为是我吵醒了你的美梦,你生气了。” 噗通、心跳又是一快。 他不提还好,一提江荇之就想起那旖旎的梦境,还有梦醒时正对上对方的尴尬情景。 “谁跟你说是美梦了。” “不是吗?我猜的。” 钟酩看着他。 江荇之的脸正对着月光,面上那羞赧的神色被照得一清二楚,根本无从掩饰。 分明就是梦到了什么。 他不禁想起在太穹幻境里的那声“我梦到你了,墟剑”,或许这不是他思念成疾生出的幻想,而是真的。 静谧在两人之间蔓延。 江荇之一手把着门框,他没看钟酩的脸,过人的耳力却能听见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声。 近在咫尺,从对方胸膛里传来。 “你还有事吗?”江荇之抬眼瞥他,“没事我就……” 逆光的情形下,钟酩垂眼看他的视线沉眷温热,叫他一瞬回想起梦境中墟剑俯身亲吻他的神色。 话头猛然刹住。 “怎么了?”钟酩看他话说一半又开始飘忽。 江荇之按在门框上的手紧了紧,忽然低头在储物袋里掏了起来,“等一下。” 很快,他就在准备送给墟剑的那堆纪念品里找到了一条浅黄色的流苏坠——和梦里墟剑挂在腰间的一模一样。 这流苏坠可以挂在玉佩下,挂在折扇上,挂在剑柄上……当然,也可以单个地挂在腰间,就像梦里的墟剑。 只是放在现实里,这么挂着多少有点莫名其妙,还透出几分显摆的味道。 浅黄的坠子搭在他掌心,并不名贵,却看着可爱又温馨。 钟酩的视线一下被吸引过去,“你拿这流苏做什么?” 江荇之也不知道自己掏出这流苏坠是想去印证些什么,只是顺着直觉这么做了。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他就能明白一直以来萦绕在自己心头的所有疑惑。 他把流苏坠往钟酩跟前一递,“你不是没收到礼物吗,给你的。” 他倒要看看柏慕是怎么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钟酩:好耶!又可以显摆了ovo * 钟酩:点点挖掘。 江荇之:点点发觉。 第39章 步步试探 那流苏坠儿横在两人中间, 钟酩目光紧紧附在上面,却没有伸手去接,“给我的?” 江荇之, “嗯。” “这不是……”钟酩喉头动了动, “不是给你的墟剑买的?” 江荇之把他的话还回去,“反正他都有这么多了,不如就分你一个。”看对方半晌没动, 他作势要收回来,“你不要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