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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荇之一手搭在腰带上,“是时候彰显我高贵的身份了。” “……” 翌日。 江荇之难得起了个大早,靠坐在案前一一传讯。 一堆腰牌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码在桌案上挨个等人临幸。 钟酩在一旁给人烹茶。自从天气渐渐入了秋之后,江荇之就越发喜爱捧点热乎乎的物什暖手,他温好一杯茶递过去。 江荇之一面和宗门门主传讯,一面娴熟地接过来,被暖得声音都懒了几分。 “嗯…是了,本尊在玉花宗查到了有关秘境的消息,不过目前被门中大长老软禁……” “毕竟只是一缕残魂,行动难免受制于人……” “那就有劳门主了。” “神灯大人哪里的话,大人乃我门中挂名长老,解救大人义不容辞!” “……” 熟悉的对话轮了几番,壶中的茶水都已过三泡。 直到最后一通传讯结束,江荇之仿佛经历了天大的辛劳,瘫在靠座上舒出一口气。 钟酩将那些别无二致的对话悉数收入耳中,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询问,“你做了这么多联……挂名长老,那几个宗门彼此之间知不知道?” 江荇之瘫成一团,“当然不知道。” 哐啷、茶盖一下磕在壶沿。 钟酩那张淡定的脸上罕见地浮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盯着江荇之,微微张开的嘴半天没有合上。 晨风从一侧敞开的窗口吹进来。 江荇之转头对上男人似蕴含着千言万语的目光,他没忍住伸手合上对方的下巴,贴心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 钟酩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好久,“你有想过届时各方齐聚一堂,会发生什么?” 江荇之预想了一下,随即受宠若惊,“会来争我?” 钟酩狠狠咽下一口气,他一手撑在额前,垂头支在桌案边。 手痒,非常痒。 这人真的是……够欠。 江荇之丝毫不知对方内心的波动,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你放心,我们是配套的,争我也是争你,我愿与你荣辱与共。” 钟酩不想说话,“没必要。” 但江荇之显然对接下来的大排面相当期待,钟酩正想着该如何结束这个话题,岚霭阁外就传来了动静。 数十名筑基、金丹修士迅速包围了小院,大长老万邢站在众人之前,负手看向岚霭阁。 他背在身后的大拇指曲起,摩擦着光滑的玉扳指……禁地外的树林有人进入的痕迹,就在昨天夜里。 阴鸷的眼底划过一抹狠色。 看来这两人留不得了。 · 哐!岚霭阁的大门被一股大力震开,万邢领着四大护法走进来,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楼梯口正对着雕窗下的矮榻。 几人一上来就看见面色苍白的青年靠坐在榻上,身侧的男人替他温着茶,一派悉心滋养的悠闲模样。 看到他几人气势汹汹地上来,甚至还很礼貌地点头微笑。 万邢冷笑一声:哼,还真坐得住。 “我玉花宗好心接待,却不想二位竟然擅闯我门中禁地!二位要不要给个交代?” 江荇之捧着热茶,玉色的手指被热气煨出几分血色,看着相当纯净无辜,“大长老说的是什么禁地?” 哼,还装!万邢上前一步,气势逼人,“我玉花宗后山的禁地历来只有掌门……和我能进去。今早却发现有被人入侵的痕迹。” “是吗。”江荇之惊叹,“那可真是家贼难防!” “……”整个阁楼二层微妙地静了一息。 四大护法尴尬地垂下眼,万邢面上一阵火烧。 虽然知道对方是想推卸给门中其他人,但他还是生出一股被精准内涵到的心虚。 万邢音量顿时拔高了几分,“我门中自是上下团结一心,倒是二位形迹可疑!” 江荇之估摸着距离几大宗门赶来大概还要一炷香的时间,便同钟酩传音道,“再和他唠会儿。” “……”钟酩斜了他一眼,“嗯。” 一双胳膊自然而然地将人圈在怀里,钟酩怜惜地抚了抚江荇之的后颈,转头同万邢道, “大长老莫要激动,我家荇之脆得很,受不得半点惊吓。” 江荇之,“……” 万邢一口气堵在胸腔。感情他质问了半天,这两人还在相拥自怜! “好好好。”万邢气急反笑,强压下音量,指着脆得不行的江荇之道,“你们倒是说说,昨夜去哪里了?” 江荇之说,“我的确是去了后山。” 他认得太干脆,万邢反而愣了一下,随即杀意更甚,“你们究竟有何图谋!” “实不相瞒,我有梦游症,昨夜无意梦游去了后山。” “梦游?你当我玉花宗是一群傻子!” 江荇之看了万邢一眼,是啊,你不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怎么会?”他接话,“我的确常被噩梦缠身,做出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大长老若不信,我还能为你找出人证。” 钟酩脑海中一瞬浮出清风阁那群倒霉蛋。 见对方就是不肯招出目的,万邢不再磨蹭,属于元婴期的威压轰然铺落整个阁楼—— “敬酒不吃吃罚酒,把这两人带下去审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