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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年龄差 第48节

    他轻轻扣了扣门。

    门里响起了房间主人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睡意正浓地抱怨:“谁啊。”

    他不说话。

    眼前的门便被拉开了。

    陆忱扬起嘴角的笑意,却忽得愣在原地。

    三十四岁的小叔叔,眉眼慵懒恣肆,碎发凌乱,支棱在门边,含着睡意挑眉瞧他。

    “……这算是惊喜?”宁晃问。

    陆忱的嘴唇动了动,半晌说:“那个,小叔叔,你,变回来了?”

    “嗯。”

    宁晃呵欠连天,扯着他的领带,把人扯进房间里,还不忘一脚把房门踢上。

    声音里睡意朦胧,说:“你来的刚刚好。”

    “再陪我睡一会儿。”

    说着就把人直接扯到床上。

    陆忱便忍不住笑起来,说你等等,我鞋还没脱。

    他家小叔叔这才把他领带松开,自己“扑通”一声,倒进软绵绵的枕头和床上。

    陆忱低头坐在床边脱鞋,自己找出拖鞋,把外套板板正正挂在衣架上,领带解开。

    正准备找个地方把领带放好的时候,又被小叔叔一把扯上了床。

    “别忙活了,”宁晃不耐烦地说,“再磨叽一会儿天都该亮了。”

    他便笑着翻了个身,挨到小叔叔的身边。

    笔挺的衬衫被压出了褶皱,腰带上冰凉的金属扣倒是让小叔叔抱怨了一声,随手给他扯出来扔在了床边。

    宁晃自己的房间里是没有摄像头和收音的,便睡得格外放肆,像抱着大号玩偶似的赖在他身上,还变换了几次动作,给自己的手臂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地方放着,才说:“我刚睡了五个小时不到,昨晚通宵打游戏来着。”

    “我年轻可真有精神。”

    陆忱就说:“没事,那就睡个懒觉。”

    “嗯,”宁晃脑袋在他颈窝拱了拱,找到了自己习惯躺着的位置,半晌又说:“出差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轻声答:“还好,事儿不多。”

    “还是这个点儿回来,坐的红眼航班?”宁晃懒洋洋抱怨,“陆老板,都这么大身家了,用得着这么抠么。”

    “大不了以后我把机票给你报了。”

    陆忱就闷笑,无声无息把人往怀里抱了抱,说:“不是正好陪你补觉么。”

    宁晃“哦”了一声,显然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嘀咕说:“闭眼,睡觉。”

    “嗯。”

    过了一会儿,宁晃又觉得不对劲儿,抬眼看看,这傻子还盯着他看呢。

    便骂:“你倒是闭啊。”

    “一会儿就闭。”陆忱说着,轻轻蹭了蹭他的嘴唇,又顺着吻到脸颊。

    说:“小叔叔,你睡你的,我再看你一会儿。”

    还带一点牙膏的薄荷味儿。

    有些笨蛋连夜赶深夜航班,在飞机上洗漱来看他。

    宁晃饶是三十四岁的脸皮,也禁不住有点发烫,“嗯”了一声,脸往陆忱颈窝里埋了埋。

    爱看就看。

    他又没不让他看。

    第37章

    122

    这一觉就睡到晌午,陆忱也难得睡了个懒觉。

    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谁在偷偷捏他的脸,戳他紧锁的眉头。

    但一睁眼。

    宁晃正一本正经,抱着自己的笔记在读。

    他喊他:“小叔叔。”

    他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宁晃一动不动,佯做专心,耳廓却染上了淡淡的粉。

    他便禁不住腹中暗笑,一翻身便抱住他,抱怨说:“怎么不叫我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宁晃便说,想睡就多睡一会儿,起那么早干什么。

    他便拖着宁晃一起回被窝来。

    太阳正好,教人懒洋洋地不想拒绝。宁晃便把本子合上,也跟他挤在一堆。

    他也不拆穿他,就慢悠悠问:“你不都记得写了什么吗。”

    宁晃嘀咕说:“越看越傻。”

    话虽然这么说,但眼底却是带了些怀念和笑意的。

    陆忱就搂他腰,使坏说:“给我看看么?”

    宁晃就拍他一巴掌,说:“想都别想。”

    “敢看就剁了你包饺子。”

    陆忱心想,把他剁了哪还有人会包饺子,小叔叔连个面都和不好,就会吃饺子。

    但还是把人抱得舒舒服服,继续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起这么晚没事儿么?”

    宁晃便说没关系,本来导师就不用全天跟着录制的。

    再说了,本来合宿期间来一天意思意思就行,我陪着他们录了好几天的素材,还不准我跟家属休息休息么。

    陆忱便笑:“我算导师家属啊?”

    “不然呢?”

    赖床这事儿存在传染性,宁晃不愿意起,传染给陆忱,陆忱又传染回他。

    阳光给床上的两只懒虫撒上香喷喷的佐料,隔着玻璃窗,就烘焙出惹人眷恋的甜香。

    宁晃半晌翻了个身,终于问他:“你梦见什么了,一直皱着眉,还说梦话。”

    陆忱想了想,还真想起点儿梦里的内容来,说:“小叔叔,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演唱会?”

    宁晃“嗯”了一声,说:“就是我发烧那回?”

    “你还记得啊?”陆忱问。

    “能记不得么,”宁晃嘀咕,“人都差点没了。”

    他是顶着低烧上去唱完的全程,整个演唱会二十多首歌,连造型带衣服换了六七套。

    也是他那时候第一场演唱会,图个热闹,舞台效果喷水喷火干冰一样都不少,结果到头来全是自己折腾自己。

    表演的时候全靠针剂药效顶着,一下来人就彻底不行了,倒在沙发上就没起来。

    迷迷糊糊让人送医院去,白天打完针 ,晚上就又烧起来。

    反反复复好几天,到了回家养病的时候,陆忱为了照顾他,硬是两天没去学校。

    这还能不记得么。

    陆忱就说:“其实你表演那天,我去过。”

    “就是,想给你送点吃的。”

    宁晃“哦”了一声,一点惊讶的表情没露出来、

    陆忱这才感觉不对劲儿,抬眼看他,说:“……你知道啊?”

    宁晃白他一眼,说:“大雪天抱着保温桶傻站在那,想看不见都挺难的。”

    陆忱便闷笑一声。

    123

    其实他连陆忱怎么把保温壶塞给工作人员,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病的头晕眼花,一抬头瞧见陆忱,险些以为自己病更重了,还问助理来着,说:“我特么这要是产生幻觉了,还能不能上台?”

    结果被把助理吓得够呛,赶紧又给他喂了一片退烧药,说:“你瞧见什么幻觉了。”

    “我看见……”他一边喝水,一边吃药,忽得顿了顿,说,“算了,你等会。”

    他就循着陆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便碰见抱着两个大保温桶的工作人员,还在那闲聊,说现在孩子长得真好看,就刚刚那个小帅哥,自己进娱乐圈都够格了。

    那保温桶长得很眼熟,他便给要过来了。

    抱到后台,一样一样拿出来,粥粥水水带上小菜,热气腾腾摆了小半张桌子。

    他感冒了吃什么都难受,其实尝不出好坏。

    只是一口一口慢吞吞往下咽,肠胃暖和了一点,似乎人也就跟着暖和一点。

    那天夏子竽是他请来的嘉宾,过来看他,见他吃上了饭,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助理说一天都没吃东西,过来找我搬救兵,吓我一跳。”

    虽说歌手空腹上台状态好,但宁晃眼下这个状态,空腹铁定撑不过全程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