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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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下马车时就看到了,只是那会不知为何对方没有发现她。 啊?盛鸿光愣了一下,见过? 是啊。谢云柔慢悠悠地开口,徐少爷可厉害了,他一招就废了我的武器。 徐子彦瞪她,似要说些什么,被却盛鸿光死死捂住嘴,盛鸿光不好意思地冲谢云柔笑笑,而后强硬地将徐子彦拖开。 因为这里引起的sao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高台之上的盛家主皱了皱眉,并没有错过动静,看到自家儿子拖着外甥离开,他招了招手唤来仆人,去将少主与徐少主叫过来。 一旁的徐家主正隔空与年轻俊美的平阳城主敬酒,言谈之间聊到自家继承人身上,徐家主古板的脸上,谦虚地说起自家儿子的修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已经闯了祸。 只可惜谢城主并不收弟子,若我那儿子能得谢城主您的指点,实乃三生有幸。 姑父,表弟来了。盛鸿光喊了一声。 爹,舅舅。徐家未来的希望跟在自家表哥身后喊了一声,目光无意中触及到上座白发男人的陌生容貌,不知为何心下突然升起一抹冷意。 明明没见过为什么会觉得危险? 他这么想着,忽然又听到自家父亲开口说话。 谢城主,这就是我方才与您说的,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古板的徐家主虽是这么说,眉梢间却有些骄傲。 哦?白发玄衣的男人轻笑了一声,那真是巧了,就在不久前,本城主与令公子遇见过。 徐家主茫然地看了徐子彦一眼,徐子彦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心底忽然有种发紧的感觉。 令公子出手很是阔绰,令我自叹不如。年轻俊美的宗师强者如是说道。 第16章 下方歌舞依旧,徐子彦却觉得那些嘈杂的声音仿佛如流水一般快速地退去。 你你你是那个徐子彦的表情近乎空白,他伸出手指,结结巴巴半响,却还是说不出那句确认的话语。 难怪先前在门口时,他就觉得这人的声音耳熟。 难怪那个女人会在这里。 原来、原来、 徐子彦,放下你的手。不知情的徐家主低呵一声,向谢城主道歉,你太失礼了。 盛鸿光连忙拉下自家表弟的手,表情万分不悦。 如谢城主这样的强者,怎么可以被别人这么冒犯地用手指指着,若不是还在宴会上,他绝对会暴揍无礼之人。 盛城主却是有些惊讶地看了徐子彦一眼,又扭头望向那边年轻俊美的男人,谢城主当日在魔金商行一掷黄金数千万,美名远扬,若论出手阔绰,天底下何人与您比肩? 盛城主此言差矣,有句话说得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俊美强大的年轻宗师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徐子彦,即便是迟钝如徐家主也察觉到问题了。 他这儿子怕是给他惹事了,还不是什么小事。 徐子彦汗如雨下,心跳如雷。 他完了。 逆子!徐家主重重放下酒杯,你做了什么? 我我徐子彦吞吞吐吐,半响蹦不出一句话。 场下的丝竹声稍停,中央区域的舞女翩然退下后,清脆悠扬的古琴声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一袭冰蓝色舞衣的女子抱着琵琶走到中间,冲着高台之上盈盈一礼,含羞带怯的目光极为快速地从玄衣白发的男人脸上滑过。 接收到盛城主的目光,徐家主意识到这里不是逼问事情的好地点,遂起身对着谢珣拱手躬身道,恕在下失礼。 徐家主放下手步下台阶,经过徐子彦身边的时候,而后用力地剜了自家儿子一眼。 滚出来。徐家主的声音,哪怕压低了声音也压抑不住怒气。 徐子彦头皮发麻,正准备出去受死,走了几步不知为何而来的冲动,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高台之上,白发玄衣的城主漫不经心地转着半空的金色酒樽,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回过头一般,甚至还冲着他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徐子彦咬牙切齿,这人绝对故意的、故意想要看他笑话。 我同表弟一道出去透透风。盛鸿光在自家父亲的暗示下,伸手强势不容拒绝地将徐子彦拉了出去。 就这一会儿,底下女子的舞蹈已经跳了一半,那手持琵琶女子将琵琶高举过头,因为快速转圈,柔曼腰肢上系着的铃铛璎珞正叮叮当当,明明掺夹在激烈的乐曲中,铃声却偏生那样清晰,直勾的人心痒难耐。 大jiejie今天的舞蹈,似乎跳的格外好。女眷处,盛家的小姐们再度感叹。 跳的再好,人家也并未往她身上看一眼。 场中,女子一舞完毕,抱着琵琶低头柔顺地行了一个礼。 这是我的侄女,听闻谢城主来此做客,特意为城主献上一舞。盛城主笑眯眯地介绍道。 他的话音刚落,底下女子缓缓抬起了头,露出特意装扮后的娇艳容貌。 玲珑见过谢城主。 然而,高台之上,俊美的白发城主并没有投下一丝目光。 这位小姐我看着有点眼熟。清脆的女声响起,众人望去,发现正是那位年轻宗师的meimei。 谢小姐见过我这侄女?盛城主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而宴客厅外不远的地方,徐子彦在自家亲爹的逼问之下,将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然后,徐家未来的希望差点被他那古板的父亲掐死在幼年期。 徐子彦!徐家主气的手在发抖,不学好就算了,还在城里仗势欺人,谁给你的胆子欺压到一位前途无限的宗师头上? 徐子彦身体抖了抖,我那会也不知道啊 他是荒唐了一点,但又不是智障,若是早知道对方是平阳城主,他绝对绕的远远的。 所以所以你下午找我要人,就是为了去教训他?徐家主捂着气疼的胸口恨铁不成钢,徐子彦你能耐啊,你爹不敢得罪的人你敢得罪,得亏这位城主宽宏大度,不然岂止是断你剑那么简单。 什么宽宏大度。徐子彦嘀咕了一声,小心眼还差不多。 徐家主抚平了心口的郁气,伸手提住徐子彦的左耳,你跟我进去向那位城主道歉。 啊!猝不及防被大力揪住耳朵,徐子彦惊叫了一声,一边试图挽救自己的耳朵,一边求饶,爹、痛爹您放开我,我自己走。 姑父,表弟这是?守在门口的盛鸿光看见这架势不禁愣了一下。 没什么,鸿光你去忙。徐家主冷哼了一声,松开徐子彦的耳朵,徐子彦,你跟我进来。 徐子彦揉了揉耳朵,无声地冲着盛鸿光动了动嘴而后垂头丧气地跟着徐家主重新回到宴客厅。 喊救命?盛鸿光不解,难道表弟犯了什么大错? 然而能回答他的人已经走了进去。 徐家主领着自家儿子走进宴客厅,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但他没想太多,走到谢珣拱手道。 犬子无礼,今日在成衣店中无意冲撞了谢城主,在下特领他来向谢城主以及谢小姐赔罪。 无事。谢云柔笑吟吟地看了徐子彦一眼,指了指被喊上来的抱着琵琶的女子,盛小姐刚才已经代徐少主道过歉了。 徐家主一愣,这才发现那位城主的meimei也上来了,而看到自家抱着琵琶的侄女,徐家主的眼中闪过一抹恍然,又有点可惜。 可惜了,盛城主联姻的计划估计要落空了,一个出身尊贵又极为高傲的强者,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一个冒犯他以及他家人的女子。 徐家主想到这里,又横了一眼迟迟没有动静的徐子彦。 迫于yin威之下,徐子彦咬咬牙上前。 白天冒犯了二位,子彦特意在这给二位道歉。 既然徐少主诚心诚意地道歉了谢云柔眯起眼拖长了音,那本小姐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吧。 徐子彦磨了磨牙齿,这女人小人得志。 说着话,有侍女持着酒壶为几人添上了酒,盛城主挥了挥手令侍女退下,而后对着谢珣举起酒杯。 我敬谢城主一杯,希望接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谢珣端起金色的酒樽,冲着他遥遥一抬,而后仰头一口饮下。 徐子彦看到了那只按在金色酒樽上的手指,修长白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手,然而就是这么一双看起来无害的手,轻而易举地折断了他的剑。 可意外的是,他除了愤怒自己的剑没了之外,也不是特别恨这个毁了他心爱的宝剑的人。 他毁了别人心爱的东西,自然自己心爱的东西也会被别人毁去。 插曲已过,宴会平静地结束。 合作已经达成,谢珣并不能在安阳城久留,在宴会后的第二天,便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奢华的黑金色马车一路穿过喧闹的集市,又路过恬静的乡村,最终在随从的护送下驶入夜幕下的森林。 月之森,通往平阳城的捷径,但森林中风险却是极高的,而如果是在晚上进入,这种风险是双倍的。 因为别名妖兽森林的月之森,住着大大小小的妖兽,黑夜从来都是妖兽们活跃的高峰期。 砰 沉重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马车里合眼休憩的白发城主,睫毛动了一下,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周围有点过于安静了,来时妖兽的奔跑声与低吼声都没有了。 随从们也察觉到异常了,胯下的骏马正焦躁不安地甩着头。 主人,还要继续前进吗? 妖兽不比人,它们一旦发起疯来,就是一个杀字,从来不会考虑对面人多不多,自己能不能打的过。 前进。马车里,传来低沉冷静的声音。 砰 又一个被打飞,高高地、重重地落在了远处的地面,砸进了一个大坑。 月色之下,隐约可见那具身体抽搐了一下,而后一动不动。 赤红双眼的巨大妖兽踩着地上的尸体一步一步地从阴影中走到月光下,在它巨大的身躯之下,仅剩的人类竟然显得那么渺小。 金发的青年握紧了手中的剑,就在刚才,他最后一名护卫也死在了这头妖兽的爪下,他带出来的护卫最低也是灵武期七品,最高的是真武期六品,然而都折在了这妖兽的手里。 妖兽停下,因为它庞大身躯行走而颤动的地面也稳住,然而这并不是它改变主意,而是它要发起攻击了。 妖兽赤红的双眸里映出渺小如蝼蚁的人类,而后抬起巨大的爪子,挟起一阵风直接拍了过去。 金发青年学着护卫的模样,举着剑试图抵抗攻击,然而妖兽的爪子还未落下,他便被劲风拍了出去。 金发青年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下一秒却瞪大眼睛 他听见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以及滚动的车轮声。 这么晚,为什么还有人来? 金发青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月光下,道路的另一头,骑着高大骏马的随从们簇拥着黑金色马车缓缓驶来。 第17章 妖兽或许是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靠近,赤红的眼珠亦是看向了道路的另一头。 金发青年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整支车队的全貌也完整地落入金发青年碧蓝色的眼眸里。 妖兽从鼻孔里发出喘息声,朝着青年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庞大的身躯使得地面都在颤动。 金发青年眼里的希冀渐渐湮灭,他带出来的几个护卫都死在了妖兽的爪下,狂化的妖兽如此恐怖,只怕这支队伍的随从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青年闭了闭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 而后睁开眼,大声喊:别过来,往回跑。 妖兽仿佛被这一声激怒一般,它不再顾忌,怒吼一声,再次用爪子朝着金发青年的方向拍了下去。 青年捂住胸口重重地咳了几声,闭上眼等死,却未曾看见一道冰冷的银光破空而来。 噗 利器没入rou体的声音。 金发的青年被劲风吹飞了出去,他捂着胸口艰难再次地爬起,而后看清眼前的一切,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妖兽攻击动作就仿佛是被谁定住了一般,而它的心脏处,一把长剑从背后穿透了它的身躯,雪白的剑尖还带出了一点殷红的血迹。 一击必杀。 金发青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把剑,他折损了身边所有的护卫也没有伤到这只妖兽半厘,而这把剑,此时却深深地穿透了妖兽的身体。 这是何等的力量? 金发青年下意识朝着车队方向看去,却见骑着骏马的随从们与那辆黑金色的马车都静静地停在不远处。 妖兽赤红的双瞳黯淡下去,庞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向了地面,扬起一阵灰尘。 这位公子,你还好吧? 漫天灰尘散去,金发青年回过神,发现已经有两名随从打扮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不知为何,金发青年忽然心有所感,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那辆奢华至极的黑金色马车,从未完全关上的车厢门缝中,他看到了一缕白色。 明明没看见人,但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出手救他的人就是那马车的人。 金发青年捂住胸口,又咳出一口淤血,察觉到面前两人的神色,青年勉强笑了一下,开口道:我还好。 余音尚存,金发青年瘦削的身体却往前倒去,作为一个普通人,被摔了两三下能清醒到现在,全靠过人的意志力。 随从们接住青年下滑的身体,然而却陷入了为难,他们带着昏迷的青年走到黑金色的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