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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御精神一振,碧莱斯十九岁去卡瑞斯在外呆了八年,也就是说是两年前回来的,两年前可正好是安鲁斯元帅身死之时。 莫定轩沉默了良久:“他回来就做了一件事,指控我在八年前意图谋杀他。” “……”白御愣了一下,“什么?” 指控莫定轩谋杀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虽然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但可能他当时就有准备,总之拿出了一些东西做证据,”男人似乎有些烦躁,“八年前制造他假死的那场意外确实是我亲手设计,当时我还没有当上上将手上没什么人,这种事不敢假手他人,所以查到最后所有线索确实都指认是我。” 白御皱眉:“然后呢。” “虽然有很多线索,但没有关键性证据不能将我定罪,我当时还是被拘禁关押以待观察,暂时剥夺了军权,”莫定轩的语气愈加晦涩,“我被收押了三个月,先生在这三个月内过世了。” 白御睁大了眼睛,安鲁斯就是在这期间过世的吗?莫定轩全程被拘禁? “当时我已是先生心腹,先生手下很多私密重要的事都是由我去办,碧莱斯出现的猝不及防,我事先没有任何准备就已经被逮.捕,没有足够时间交接,”白御感觉到莫定轩握住他手的力度越来越重,“我被忽然拘禁,先生的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而碧莱斯绝对是早有预谋的,我刚刚被逮.捕,先生就立刻被群起而攻之。” “……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握住白御双手的手指力度几乎陷入他的肌肤中,却又忽而颤抖起来,“当时正是先生谋事最关键的时候,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也是最危险,我却由于自己的私心在那种时候将先生的要害暴露给了敌人。” 整个房内死一般寂静,安静地白御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他看着他面前的男人第一次露出痛苦的表情,痛苦到五官扭曲在一起,哀痛几乎化为了实质: “是我害死了先生。” “……是我无能。” 白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一定要知道这人跟碧莱斯的关系了,且不提他并不想看到莫定轩回忆起这样痛苦的往事。 这种藏在心底深处,只在一个人的深夜才会拿出来折磨自己的痛苦回忆,莫定轩现在告诉了他。 那他要回应莫定轩什么呢? 他从未遇到这样的局面,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莫定轩对于他确实是不同的,换做旁人同他说起等量的痛苦,他绝不会有此刻这般的慌张,别的人愿意告诉他这样的私密是他们自己的事,白御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对方负责。 但是莫定轩对他说了这些的话,给他看了他心里最深的秘密的话。 他真的还能只做一个看客吗?看着对方掏心掏肺,自己什么也不付出? 白御犹豫了一瞬,揉了揉莫定轩绷直的手指,男人怔了一下抬头看他,白御感觉他的精神力未免波动太大,对于他如今这样脆弱的精神体很是不利,便分出精神力探入他识海安抚他: “不要这么难过。” “……”男人原本扭曲在一起的眉眼终是放松了下来,莫定轩垂眸看了他许久,看得白御莫名其妙,但又感觉人的精神波动却是平静了下来,正疑惑之时却是被人轻轻放开手——然后便是被整个用力抱住。 莫定轩只比他矮一点,虽然现在很瘦弱但骨架犹在,肩膀宽阔手臂也很长,这样的姿势抱过来把他整个人揽在怀中,白御动了好几下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挣脱。 他的力度也很重,重到让白御感到了些许疼痛,他不知道莫定轩在想什么,但考虑了许久又增加了一些精神力,安抚的方式也愈加轻柔。 莫定轩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很有可能就此造成精神体不可逆的伤害,他必须更加小心地安抚疏导。 “……甜甜的精神力今天真温柔啊,”一直只是抱着他却沉默不语的男人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这样温柔可是很让人苦恼的。” 过于温柔的话,就更让人容易沉迷了。 “那你就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啊,”白御说,“对于你而言应该很容易吧。” “能控制确实是能控制,但很辛苦啊……太辛苦了,”莫定轩又沉默了一会,“有的时候总是感觉没有办法承受了,可是想着没有办法承受也没有办法,孤身一人的话还能怎么样呢。” “但你在这里的话……让我稍微放松一点也是可以的吧,”男人语气转向轻松,亲昵地蹭了蹭白御的颈窝,“我很喜欢甜甜的精神力,再深入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之前明明还很排斥他的精神力进入精神体,白御不想跟他扯到别的方面,莫定轩不想控制情绪那就放纵好了,他在这里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情绪这种东西被压制久了也不好,的确是需要时不时发泄出来的。 他接着给男人做安抚,他并不急着追问,莫定轩刚刚情绪波动太大还是先做个稳定比较好,正好他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他刚才给的信息。 白御并不觉得安鲁斯的死是莫定轩的错,碧莱斯消失八年回来后简直判若两人,莫定轩怎么会知道他能忽然翻脸。 安鲁斯的敌人很多,莫定轩作为他的心腹自然会被盯得很紧,而八年了他设计的那场假死都没被人翻出来搞他,只能说明莫定轩的策划非常完美,至少非当事人完全找不多足够的证据,碧莱斯自己亲自指认实在超出了正常人的思考范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