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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催隔着被子碰了碰明德帝的手,低声道:“臣的胆子一直大得很,只是陛下方才发了热……陛下,你可记得方才和臣说的话?” 合着宋催以为自己方才是烧糊涂了才说了那些话不成?明德帝被气的心头一哽,这下是真的瞪他了:“自古帝王一言九鼎,你当朕与你开玩笑不成?” 宋催听到明德帝这么一说,笑颜逐开,眉目舒展:“陛下,你好好休息,臣一会就过来。” 说完乐呵的快步离去,明德帝侧头望着那少年离去的背影,心里逐渐被填满了。 宋催前脚离开,后脚钟盛便走了进来,借着宋催去请御医这功夫钟盛伺候着明德帝换了寝服、床单,又伺候着他躺下。 “朕睡了多久?”明德帝开口问钟盛。 “陛下睡了得有三个时辰,”钟盛瞧见明德帝脸色好了不少,心也跟着落到了肚子里:“看来有小宋大人为陛下守榻,陛下能睡得安稳不少。” 明德帝瞥他一眼,轻笑,他倒没说宋催可不是给他守榻,而是陪睡,怕说出来吓钟盛一大跳。 “嗯,许是少年人火气旺,有他在朕睡得好些,”明德帝斜靠在床榻上,喝了一口端过来的热水,淡淡道:“往后在外间加一张床,以后少不得要让宋催常来守着。” “哎,”钟盛笑呵呵的答应:“老奴回头就准备,保管让小宋大人以后睡得舒坦。” 说话间宋催就领着御医前来求见。 御医给明德帝把了脉,说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药还得接着喝,开了方子正准备下去抓药煮药,明德帝叫住他:“给宋大人也看看,熬煮些预防的药,他侍疾有功,没得染了病症去。” 旁人没发觉明德帝说这话时眼角染上的羞赧,时刻关注着他的宋催却没错过,他想起早些时候和明德帝那些亲密的接触,耳根也有些发红,低头笑了一下,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劳烦刘太医。” 刘黎不敢怠慢,忙上前去细细把脉。 一番折腾,刘黎离开,宋催站在一旁看着钟盛伺候明德帝,过了一会,他发现明德帝眉宇间有几分疲态,凑近了小声开口:“陛下,你在病中,先好生休息,禁卫军今夜是臣当值,臣还得先过去一趟,晚些时候再来看陛下。” 明德帝是想和宋催再说说话的,可生了病确实精神不好,他点点头。 宋催离开了长乐宫,先是去禁卫军总部去点了个卯,处理了些事务,接着巡逻了一圈,天黑了之后便又回了长乐宫。 钟盛守在外头说明德帝刚才吃了些东西,现在还在睡,宋催点点头,也一并守在了外头。 此时,宋太尉府。 户部尚书杜毅和其他几个同僚今日做客太尉府,几人一同吃了饭谈了些风月之后便进了书房,陈毅率先开口:“太尉,粮草之事该怎么办?咱们那个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倔得很,我们恐怕是劝不住。” “只可惜皇室之中其他皇子太小,不可称帝,不然当初也不会让他占了这般大的便宜,大昌基业可不能在他手中被毁了呀,”礼部侍郎李宇皱眉道:“臣听说,陛下最近和那个宋催走的近,太尉,这个人是您划出族谱的……可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人?” 李宇说完,众人将目光放在宋哲脸上,宋哲听到宋催的名字,脸色阴沉。 “他五岁之时我便不想留他,到底是我妇人之仁没有杀他,只将其逐出宋家……”宋哲语气森冷:“此子心狠手辣,智多近妖,留不得。” 众人脸色一变。 第47章 当年之事宋哲不愿再提,那毕竟是宋家的家务事,况且也不甚光彩,陈毅和众人面面相觑,识趣的告辞离开,他们走后,宋哲陷入回忆。 二十多年前宋哲因公出巡,在一家青楼遇见了一个长庭歌女,那歌女名唤夜莺,因歌声如夜莺般清脆醉人得名,宋哲初见夜莺惊为天人,当即便花了大价钱将其买下,落府为妾,起初一年倒也恩爱非常,那女子貌美歌甜,宋哲很是喜欢,入府第二年便为其生下一子,便是宋催。但大宅阴私,妇人善妒,宋哲正妻何氏忍得宋哲妾满院,却忍不得他独宠夜莺一人,自夜莺怀子不能侍奉之后她便处处刁难,夜莺为了腹中孩儿隐忍,不愿真的将其得罪了,只能在这吃人的宅院里艰难求生。 宋催出生之后,夜莺因孕期艰难,又从未受到周到照顾,脸上长了斑,腰身赘了rou,便更加不如从前讨宋哲喜欢,原以为这般何氏便能放过他们母子,且让他们默默度日,可何氏容得下府中庶女,却不见得容得下府中庶子,毕竟她膝下有一子,宋敬。 宋催的落地,越发让夜莺日子艰难,后宅之中,何氏一人说了算,夜莺为了护住儿子,受过折辱不知多少,身上怕都没几块好皮rou,这些叫小宋催瞧在眼里,心中暴虐滋生,不过四五岁,心肠便歹毒不为人知,偏他又极聪慧,小小年纪便会为母出谋划策斗那何氏。 只不过他那些计谋虽能偶尔气一气何氏,可他终究是个孩子,没什么依仗,又还有几分天真,到底只能叫何氏拿捏,何氏是大户人家的嫡女出生,虽善妒,但要面子,事情不敢做绝,可她身边那个王嬷嬷就真真恶毒至极,趁宋哲不在家,深夜引了外头混混进了夜莺的房中,意图折辱夜莺,若夜莺被折辱,那宋催从此在宋家可再也出不了头。王嬷嬷是不会把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放在眼里的,她巴不得叫宋催瞧见这些肮脏事,她打死也没想到这个五岁多的孩子能用一把尖锐的剪刀插在混混太阳xue,将他弄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