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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觉禅师见到他们两个,不紧不慢的擦了擦手和嘴,开口道:“好了好了,不必多礼了,进来坐吧。” 顾华清默默的跟着贺琮,跟着慧觉禅师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倒是极为简单,厅堂里只放着一张矮桌和几个蒲团,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了。 顾华清在贺琮身边的蒲团上坐下,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听着慧觉禅师和贺琮说话。 慧觉禅师给他们两个倒了一杯茶,开口道:“山野粗茶,比不得宫中,希望两位能喝的惯。” “禅师言重了,此茶也别有一番风味。”贺琮喝了一口茶,笑着道。 顾华清也尝了一口,发现这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比她平常喝的要苦不少,但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边贺琮还在和慧觉禅师说话,询问慧觉禅师这些年都去了什么地方。 慧觉禅师说了一些在外的见闻,然后微微有些感慨的道:“几年不回来,这一斛春的烧鸡还是这个味道,但是竹叶酒却是比起一往差了些味道。” 顾华清原本正一边河喝茶,一边专心的听着慧觉禅师说起外边的世界,但是猛的听到慧觉禅师提起烧鸡和酒,被茶水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贺琮见顾华清被呛到,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顾华清的被,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没事吧?” 顾华清缓了缓,开口道:“没事没事,陛下不用担心。” 对面的慧觉禅师看着他们两个,轻轻笑了笑,开口道:“你媳妇儿估计是被我这酒rou和尚吓到了。” 说着又看向顾华清道:“曾经有人说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怎么如今越大越死板了?” 听到慧觉禅师的话,顾华清脑海里有一道灵光闪过,猛的抬头看向慧觉禅师。 慧觉禅师笑了笑道:“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贺琮看着恍然大悟的顾华清,有些疑惑的开口问:“华清与禅师曾经见过?” 顾华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臣妾幼年的时候跟着母亲来相国寺拜佛,曾有缘见过禅师一面,只是不知道禅师的身份,当时又太过年幼,后来慢慢长大,也就忘了这件事。” 顾华清虽然是两世为人,但是她毕竟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对于神佛尊重但是并不相信。 孟氏经常来相国寺拜佛,顾华清也会时不时的跟着她过来,只是她对那些佛礼什么的不感兴趣,而且她幼年大概是受年龄的影响,也有几分孩童的调皮。仗着自己是大人的心智,便在母亲在佛堂礼佛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出去了。 相国寺作为长安城最有名的寺庙,自然是极大的,饶是顾华清内里是一个大人,也在相国寺里迷路了,好在她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个老和尚。 只是等顾华清走到老和尚身边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正在吃rou。 看到顾华清的时候,他还笑眯眯的问顾华清:“你这个小女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顾华清看着他不像坏人,也没有恶意,才开口道:“我迷路了,大师能把送去安阳候家眷所住的禅房吗?” 老和尚估计没有见过这么小小年纪,迷路了还没有丝毫畏惧,甚至还知道条理清晰的指明自己的身份,请他把她送回去的小女孩。 有些好奇的问她:“你就不怕我是坏人,把你拐跑了?” 顾华清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开口道:“不怕,你要是坏人就不会这么问了,而且你的面相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慧觉禅师没想到自己给别人看了半辈子面相,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女娃相面了,面对这么早慧的小女娃,慧觉心里也有了几分兴趣,又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要知道,和尚是不能吃rou的,我在这里偷偷吃rou,可见不是个好和尚,这样你还相信我?” 听到慧觉的问话,顾华清就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济公的故事,开口道:“和尚吃rou又怎么了,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你心中有佛,那就是一个好和尚。” “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慧觉念着顾华清方才说的这句话,若有所思,片刻以后朗声笑了起来。 “说的好,没想到你这个小女娃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地。就冲你这句话,我今日也会把你送回去。” 不过顾华清到底身体是个小孩子,又跑了这么长时间,又累又饿,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慧觉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笑了笑,拿出自己刚才吃的烧鸡撕下一个鸡腿,递给了顾华清:“饿了吧,给,吃吧。” 顾华清接过鸡腿,甜甜的笑了笑,对慧觉道:“谢谢大师。” 在顾华清小口小口的吃着鸡腿的时候,慧觉看着她白嫩的小脸,笑着道:“今日你我能遇见,也是有缘,方才你帮我看了面相,那现在我也帮你看看。” 慧觉仔细看了看顾华清的面相,心中一动,方才他听她那样说,还以为这个小女娃是个佛缘深厚的,但是如今仔细一看,所发现她和佛确实是没什么关系,也永远不可能遁入空门,这个小女娃将来可是不普通。 慧觉收回视线,笑着道:“你的命格贵重,福运深厚,将来也一定会顺遂如意的。” 慧觉说的随意,顾华清也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他是说这些话来哄哄小小年纪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