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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瞒着我!”话落,沈老夫人手抚着胸口。 见状,沈邑忙上前:“母亲,注意身体啊。” 沈老夫人一把拂开他:“我还注意什么身体啊,我就该早早随你父亲一块走!”沈老夫人越说越激动,手紧握住玉拐,“虞城都快传遍了,你还要瞒我到几时啊!” 太子之位,早已定局,事到如今,还要再掀了天不成?虞城都传遍了,那这事传到王上耳朵里,也是迟早的事儿! 要是王上又生了疑,那沈府可就遭殃了。 “母亲。” “沈邑,你糊涂啊!”沈老夫人手撑着玉拐往前一步,手恨不得指到沈邑的鼻子上,“宫里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沈府走到今天不容易啊!” “母亲,你都……知道了?” 春姨扶着沈老夫人坐下,给沈老夫人顺气:“老夫人,你先消消气。” “你父亲走得早,我辛苦把你拉扯大,好不容易才守住这沈府,如今,你是要把沈府折腾没是不是!” “母亲。”沈邑面露难色。 乾坤未定,是福是祸,谁都不知道。 当今的太子,若有作为,也不会有人联合,要将他推下这太子之位。 “这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沈老夫人压着声音道,“王上最痛恨朝堂之人与皇子勾结,图谋不轨,你这是在将王上说的话踩在脚底啊。” “母亲,你听我说……” “在这事闹得不可收拾之前,你赶紧撇清!别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沈老夫人急吼道。 春姨小声提醒:“老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啊。” “他敢做这事,就该知道,纸包不住火,”说着,沈老夫人用玉拐狠狠地捣地几下,“我绝不能让沈府毁在你手里,绝不能!” “这件事,你一丁点都不能参与!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允许沈府出一点差错!要是沈府出什么事,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啊。”沈老夫人情绪激动,一口气喘不上来,往旁一倒。 见状,沈邑忙扶住沈老夫人:“母亲!来人!叫大夫!” “来人!”金岭花撩开绸帘,低骂了一声。 好端端的,怎么马儿突然就受惊吓了呢。 随行的小厮忙跑上前,双手交握,解释道:“夫人,许是新年临近,长街人来人往,孩童打闹导致马儿受了惊吓。” 金岭花不悦,进宫的好心情都被扰了:“从哪儿牵来的马儿,没见过世面。” 柳修福探出头:“夫人,没事就算了,我们还赶着进宫,别错过进宫的好时辰。” 金岭花甩开柳修福示好的手,探头往后面的马车瞧了一眼,没什么异样,才挥手,继续前行。 坐在后面马车里的小丹轻掀开绸帘,探出脑袋,往前头的马车瞧了眼:“小姐,应该没什么事,马车开始前进了。” 说完,她缩回脑袋,往柳织盈身边挪了挪:“小姐,离上回进宫谢恩赴宴才过了几天,怎么又要进宫了?” 柳织盈手紧攥着一方丝绢:“进宫,怕是想将我与太子的婚期提前吧。” 马车外忽地有石子掷车身的声音,扰得小丹气呼呼:“哪个淘气的小鬼啊。” 她们回回坐马车,总能遇见淘气的小孩子用石子砸车身,不砸出声还不罢休。 小丹身子往前一倾,撩开绸帘,正想骂一句,就瞧见人群中的未泗朝她挥手。 “未泗?”小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江铎公子的侍随怎么会在这儿?未泗和江铎公子形影不离的,那是不是说明,江铎公子也在这儿啊。 “小姐。”小丹轻拽了拽柳织盈的裙角。 柳织盈看懂了小丹的眼神,忙挪到马车窗前,轻掀开绸帘,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江铎。 他消瘦了。 她眸光微闪,迎上他的目光,她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知道,他想说什么。 许是临近新年,人从四方八面涌来,马车被挤在路中间,走得很慢,他拨开人群,艰难地迈步。 她从没觉得她和他之间这么远过,不过是隔着一面人墙,却像隔了重重山崖。 他一直陪着她,直到马车入了宫城门,她探出头,往回瞧都瞧不见他的身影了。 “小姐,已经进宫城了。”小丹说道。 柳织盈放下绸帘,背往软垫上一靠:“小丹,越来越远了。” 她和他,越来越远了。 她和太子的婚事不解除,她和他,日后再想见面,就难了。 宫城门外的江铎被守城门的士兵拦下,才止了步。 未泗挤过人群,才来到江铎身边:“公子。” 他顺着公子的目光瞧去,柳小姐坐的那马车已经进了宫城门了,公子哪怕再不想柳小姐进宫,也没法子。 没有王上之召,谁都不能随意进宫。 “未泗,可以开始了。”江铎紧了紧腮帮子。 “公子。”未泗轻声道。 他自然知道公子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事非同小可,须得再议,要是公子贸然行动失败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不能让公子涉险啊。 “照我说得去做!”江铎板着脸。 他心里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但他等不了,他要将这件事尽快办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进宫。 酉时,长街的地盏灯都亮了,沈府门前的灯笼也闪着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