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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自受。 眼泪再度涌了出来,可殷素素不擅长安慰。 那搂着我的手几分僵硬,过了好一阵子,上方才响起讷讷。 吵架能增进感情的 不是吵架。 我靠着她,发现自己气若游丝的,且浑身发冷,泛疼,却嗓子一哑。 是我太过分了。 全是我的错。 现在他不会回来了。 永远不会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我好像不是哭喊就是发呆,直到夜深人静,窗口攀进一条小乌蛇。 嘶嘶 蛇支起上身瞧,竖瞳里布满担忧。 我当即夺门而出。 可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也没有任何视线。 夜深的院落空空冷冷,无星无月,是彻彻底底的漆黑如墨,荒芜。 而我立在其中,一动不动。 嘶 脚边有东西在碰。 我垂眼,对上那双蛇目,听见自己轻轻问它。 怎么没和他一起走? 嘶嘶 蛇应是说了话的。 可这话约莫只有它主人才听得懂。 两个月后,我带着它离开殷府,离开大兴城,先去了一个村落。 一路上,茶馆酒肆中的议论有许多。 毕竟太子突然消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没人寻得到其半点行踪。 于是天麓宫陷入无主,朝中各势力摩拳擦掌,皆盯着那把椅子蠢蠢欲动。 形势堪称群魔乱舞,和燕国那头的炸锅俨然一致。 就此,因内讧激烈,九州内陆反一片祥和,两境相交的兵荒马乱鲜少。 人们在谈及战事时,已不再念叨某王和某王,而是说着一个词 女真。 还是徐州出了乱子啊,又是瘟疫又是动兵这九州心脏衰竭,九州怎会不乏力? 区区草原蛮夷!如今竟屡屡口出狂言!莫不是真以为我九州无人?! 作者有话说: 夫妻感情要经历风雨才能历久弥新,一个一个坎都要迈过去的 姬少辛有错,祁红有错,人正是因为不完美才为人 刀完就好起来了真的 第91章 忿忿之声接连传来,议论着居庸城赤川卡口云云。 九州与女真的交战显然愈演愈烈。 这也是为何天麓宫宫变那日、城墙昭告之际皆唯独不见赵王势力的原因。 女真位于北方草原。 赵王的领地正是北境。 事实上,两年前赵王便已率军与那新大汗数次对垒。 起初负责接应我的是诸葛居士,就是因为赵王被女真缠住了脚步。 彼时,几个月后赵王顺利回宫。 如今,整个赵王势力竟都无暇顾及文王这头。 北疆战况无疑焦灼。 或许有些不妙。 心下微沉。 此时隔壁桌的旅人起身喊着结账,我便也让伙计拾掇桌上的空茶壶,放下铜板。 此地已是村口。 驻足之处乃这偏僻乡村中唯一的宅院,朱红大门上方一个祁字。 是赐给我的姓氏。 我早就该来这里,因为我失约了。 然从始至终都置身汹涌浪潮,我甚至无法回头去看这久远的往昔。 直至那日暴雨,一片荒芜。 茕茕孑立,恍恍惚惚,竟忽然看不见前路。 于是迈向过去。 不知祁乡长在不在宅中? 我冲门口家仆一礼,道出自己是祁乡长的旧识,曾与其有过允诺。 假使是十年前的我,家仆可能会把这脏眼叫花子轰走。 可现今那眼睛一见着我便瞪得老圆,明明白白写着这是个人物。 历练会沉淀人的气度。从流民到将领,从将领到公主,显然大有不同。 那家仆便扭头禀报,不一会儿就回来敞开大门,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请。 我就这样再度见到了祁乡长。 他模样苍老不少,见着我时神色疑惑,似在思量自己何时与我有过接触。 我唯一能举证的就是那小山包上的坟墓。 祁乡长闻言先是面露震惊,随后很快目光呆滞,因为他察觉到一件事 我孤身一人。 而这与我和他当初的允诺不同。 远远儿他真的 两鬓全白的官老爷嘴唇颤蠕,攥着椅子扶手的手不住地抖。 他必定派人打听过。 然区区一支杂毛军,除心系儿子的父亲之外谁又会在乎?石沉大海而已。 可人终究会揪着那么些渺茫的希望不放。 又终有一天,这渺茫的希望也被现实击垮。 就如眼下,我对上那双用力睁着,已在泛红的眼睛,点了点头。 祁乡长当场昏厥。 边上杵着的四五家仆并不明白怎么回事,见此情形立即嚷了几声大胆,棍棒齐刷刷抬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