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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忘记了,男人的欲望和他心中有无情爱是没有必然关系的。 此刻看着房中的红烛春帐,桑萦心中终归是有了几分害怕。 可她将将站起身,过重的头冠和繁复的裙摆便压得她动作一滞,旋即便想到师父。 她这般,不过是想顺水推舟,引蛇出洞。 若是她此刻逃了,明日早已在心中演练过的一切还会发生吗? 桑萦怔怔盯着燃得摇摇曳曳的红烛,烛花爆燃发出轻响,她渐渐稳住了心思,走向一旁的铜镜。 望着镜中映出的另一个她,桑萦也愣了一瞬。 她鲜少似这般用妆,平素皆是怎么轻便怎么来,今日梳成高髻,坠上珠钗,瞧着倒是同她进宫时见到的那些成了婚的夫人差不多模样。 进山庄后周景宜收了她的剑,但后来师兄来时说周景宜将她随身的行囊和兵刃送到了他那,而不是交给陆庭深了。 且他发现师兄也混进山庄,却也未同陆庭深说。 但桑萦已然不关心周景宜究竟在图谋什么,左右等她救下师父,无论他图谋的是什么都同她无关了。 她从发髻上挑了一处不大起眼的位置拔下一根金钗,收进袖中。 倘若陆恒能安分度过今日,她便也不另生事端,但倘若他起了旁的心思,便也不要怪她下手不容情。 桑萦刚将珠钗收好,坐回喜床上,外间房门便开了。 一道脚步声缓缓进来,她转头望去,便见到陆恒满身酒气地朝她走过来。 见到她冷冷清清盯着他,陆恒轻嗤一笑。 “夫人,如此神情,当不应是新婚夜该有的吧。” “陆恒,这桩婚事内里事情如何,你我皆是心知肚明,何必作这副虚伪作态。” 陆恒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他走到她近前。 “可是夫人,此番我也是头一次成婚,总不能马虎了不是?再则我浣溪山庄如此阵仗,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她张开手,“夫人,更衣?” 桑萦没动,只看笑话般望他一眼。 陆恒似是意料之中,他收了手走向一旁的衣架,将身上正红婚服和繁琐配饰一件件解下,而后走到床边,坐在桑萦身边。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想明日父亲将你师父带出来,而后救了人再将我和我父亲一并杀了?” 他靠在床沿,斜睨着她,看她的眼神如同掌他人性命之人看掌中玩物一般。 “你这些盘算都写在脸上,实是不难猜。” “看在你我如今也算夫妻,我不想明日便做了鳏夫,便给你指一条明路。” “你废去武功,从此便在我身边安安分分待着,我便留下你师徒二人性命,如何?”他有些戏谑地问道。 “哦?陆小庄主如今也能做浣溪山庄的主了吗?”桑萦看他一眼,故意诧声问他道。 “我知道你心中如何看我。”陆恒不大在意地笑笑。 “我化名许珏,两次落败于你,你自是未曾将我放在眼里,且东宫太子瞧着又待你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你更不会将心思放在我这。” “实则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也懒得管你是如何想我的。” “可总归你现今是我陆恒的人了,我现在倒是觉着有些兴趣了。” 陆恒一边打量她,一边笑道。 桑萦还在想方才陆恒的话,他说他知道她应下这婚事背后的心中盘算,若是他和陆庭深皆知晓,那明日可还会如她此前猜想的那般行事? “我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陆恒忽地说了句,而后朝她挨过来。 “今夜还长呢,夫人,你现下觉着如何?观音堂新制的药,总共也没多少,今晚可都给你了,也算是夫君怜惜你了。” 药? 桑萦心中顿时一紧,这么长时间,她竟半分没觉察到。 可观音堂制的药,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细细感应着体内的变化,这才发现,她之所以什么都没感应到,是她内力太古承天决的缘故,此刻她体内内力运转,将药力压下了。 这会虽是没什么异样反应,可也没法再调动内力了。 只是,若一直这般,陆恒应也会觉察出她并非完全失去武功。 桑萦正有些为难,陆恒却不知她心中这些想法,倾身朝她压下。 这会不能催动内力,面对成年男子的身量力道,桑萦实是难挣开他掣制过来的手劲。 陆恒微眯着眼,自她上方压着她两只手,另一手便要去解她的腰带。 桑萦只觉着他碰到自己时的触感令她格外恶心不适,再顾不得其他,体内内力尽数倾泻,趁陆恒不备将他手震开,而后一掌打向她胸口。 这会她知道观音堂新制的药是什么药效了。 只这几息之后,她双腿发软,手臂无力,倾力打陆恒那一掌都显得软绵,若非她内力扎实浩荡,怕是根本不能伤到他。 桑萦双脚刚落在地,双膝便软地使不上力,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着浑身都要烧起来。 她想朝门外跑去,去找师兄,而后再想其它,可陆恒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他自她身后,扯着她微散的发髻将她拽回身前,顺势压到一旁的妆台镜前。 “跑什么,你还会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