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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之这段时日她自己也在研究这门武学,到眼下这时,已是能将这些内力引为己用,方才她以指关插陷石壁便也是使得这太古承天决的内力,只是她手掌和指节此前未受过锤炼,对着石壁,也用不了太多次。 眼见那绛袍人又是一刀砍向她双腿,桑萦一掌将那刀锋格开,又一掌拍向这人心口。 来人也没想到桑萦的内力如此深厚,这一下猝不及防被打得严严实实,身形一颤闷哼着昏了过去。 桑萦在他脑后又横打一掌,而后探了探他的脉门,知道待此人醒来也是几日之后了,便开始解他的衣衫。 这人方才是从里面出来的,左右这些人都蒙着面,她也换一身这袍子,进去也不惹眼,方便她探查。 她将衣衫鞋帽尽数换好,甚至将此人袍服内的衣衫也解下穿在身上,将身形撑起来些,又在这人身上摸索一番,翻出来一块玉牌,也收进怀中。 再检查一番,见没什么旁得了,便将人拖到山洞内一间石室的暗处不大显眼的地方,用旁边防潮的木屑袋子将他掩住,而后朝内走去。 山洞内别有洞天,最里面的地面上有一处活石板已经翻起,大抵被她顶替的这人出来得也急。 她顺势跃下,落在下方一层的地面上,两侧的人身着青袍,见到她下来,朝她的方向垂首跪地,一声没有,却也不敢抬头看她。 桑萦猜着,方才那人应还是个有些身份的人,她也不慌,大步沿石道朝内里走去。 这里的沿廊,其实令她颇有些眼熟,她已经在好几个地方都见过差不多建式的了,皇宫的地下密宫,还有之前苍云剑派的剑阁,都与此处的有几分相似。 石道尽头是几间石室,有一人守在门口,见到桑萦立时跪地,而后恭敬道:“苍湾大人不是刚领了教主令外出吗?怎又回来了?” 原来被她顶替的人名作苍湾。 她不敢出声,却也没露怯,越过此人径直朝内里走去。 那人似是有些奇怪,起身小心跟上她,“大人可是要再去审问那几人?可教主那边……” “滚。” 桑萦回想着方才同自己动手那人的声音,她只在交手时听过他几声低哼,便尽力压低了嗓音贴近那道声音。 因着此间石室尚有些嘈杂,桑萦这一声本就不大清晰,那人只当她发火,再不敢多问,顿在原地垂首躬身,待她走了,慢慢回了门口继续守着。 桑萦手心已经俱是汗意,她其实还是有些冒险了,但方才她刚一到那山洞门口便遇见这个叫苍湾的人,此刻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也不知这里通往何处。 石室内另一方向还有一道石门,因此处的动静外间的石道皆能瞧见,桑萦也不敢在这停留太久,她走向那道石门。 刚一推开,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旋即耳边隐约听到几声惨叫。 她心念微动,快步朝内走进。 待看清里面的情形,桑萦有一瞬几乎还以为自己是在京中的天牢里。 一间间石牢,俱是单间,被关在其中的人,琵琶骨已被打穿,用八根极粗的铁链分别栓住手脚和身体,这些被囚的人只能在极为有限的空间内活动。 但桑萦的震惊并非为此。 而是她在这些人中看见了本不应该在此地的人。 她站得笔直,动也不动,目光从陆冲、宋成文二人脸上掠过,心中却是翻起惊涛骇浪。 里间有些身穿青袍的蒙面人,见到她在此,俱是放下手中之事迎过来。 “苍湾大人吩咐的事很快便会有结果,大人去而复返,可是还有什么要交待我们的?” “都出去。”桑萦故技重施,压低声音含糊命令道。 她换这套衣衫时极为小心,那人身上所有的配饰皆被她扒下来小心佩上。 此处已是巍峨羡山的山石正中,寻常时候非教中之人,鲜少会有人往这边来,她衣袍佩饰俱是齐全,虽然看着有些不大对劲,但也没人想要质疑她到底是不是换了人,听她这般命令,皆是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桑萦望向一旁的陆冲和宋成文,她没瞧见陆临远还有宋菱,但这并不重要,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何会在此地见到他们。 她缓缓朝此二人走近,他们二人所在的监牢一左一右挨着,皆是委顿在地,瞧着身形气色,比起当初在京中大理寺监牢时还要清减许多。 听见她的脚步声,陆冲抬头瞥她一眼,已然粗哑的嗓音发出几声冷笑。 “你又是哪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又要来找你陆爷爷做什么?” 此间没有旁人,桑萦看看陆冲,又看了看宋成文,思索了片刻,压低声音故意试探道: “我奉教主令,来取你性命。” 闻言,陆冲面色几变,盯着她的目光慌张又带着恨意,他遏制不住地怒道: “当初齐王的事,我知道的我可是都说了,淮山派的死也是宋成文下的手,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杀我,凭什么不杀他杀我,就因为宋成文在京中时主动投靠了太子?” 他这一喊,旁边的宋成文也在一瞬间被点燃心头怒火,恨声道: “凭什么?你当初故意留下一个宋字,难道不是在用我宋家为你陆家做后手?是,我是同太子做了交易,也同他作了场戏,可我那也是迫不得已,我何时害过你?我将你当哥哥,你将我当做什么?你们陆家青云直上的垫脚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