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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温行长须长眉,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像是武门耋耄,反而像是位方外仙人。 “晚辈天归剑宗桑萦见过杜掌门。”桑萦对杜温行行了个晚辈礼。 天归剑宗和苍云剑宗本就是将近几十年的交情,杜温行更是同自己师爷相识多年,又对师父林惊风破颇为关照,多年间私下里也素有来往。 “坐。”杜温行慈眉善目,说话也温和。 “其实我早已知你会来参加这次剑会,只是想提前见见你,这才同你掌门师叔说,让你先跑这一趟,路上可辛苦?” “劳前辈挂念,晚辈不觉辛苦。”桑萦看着杜温行正色回答道。 她倒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苍云试剑大会公布的名录中本就有她的名字,杜温行不知道才奇怪。 只是她来这一趟却也并非是为了单纯陪这老头叙旧的。 她将如意玉锁拿出来放在桌上。 “杜前辈恕罪,我取这玉锁,实则并非为了参加剑会……” “你想进我苍云派的藏书阁,对吗?”杜温行含笑打断她的话音。 “对。”桑萦如实应道,“师父失踪至今,晚辈无能,至今只寻得一星半点儿的线索,还不知真假。” “这段时日以来,师父的安危是我心中最为挂念的事,说句不敬的话,我着实没什么心思去参加剑会。” “江湖上都在传,说你师父……是在魔教手中,可是如此?”杜温行微微沉默了会,温声问道。 “我不确定,说来惭愧,我至今只知晓师父失踪之前似是身中卿心之毒,除此之外,便没有直接的线索同魔教有关联了。” “你来我苍云剑派,可是想查卿心和魔教的相关记载?” “是,若前辈能行个方便,晚辈感激不尽。”桑萦迫切地说道。 杜温行面上露出几分歉意,“不是我不愿照拂于你,若是寻常时候便罢了,眼下试剑大会在即,我若为你行了这个方便,只怕届时人人都要来我苍云剑宗的藏书阁行方便。” “不过我观你内力扎实浑厚,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功底,想必是下了苦功,只怕此次夺得前三于你而言不难。” 闻言,桑萦有些失望,却也不算意外,她微微一笑,“前辈谬赞。” “这可不是谬赞,毕竟是天命剑的传人,当得起。” 桑萦心重重一跳,却并未盲目否认,只摇摇头笑着说道: “师父总说我经不得夸,听两句溢美之词便会心生浮躁,前辈方才这般夸奖若还不是谬赞,那晚辈更要自惭形秽了。” 杜温行若有深意地笑着同她说道,“你可不像浮躁之人。” “我苍云剑派的心法最能感应习武之人的内息了。” “不过你既是天命剑的传人,说不定此次太古承天决也能一并出世了。” 桑萦先前便听闻师兄岑行玉说过,苍云剑宗如今辉煌不复,这门太古承天决近几十年无人能领会,这才每十年办一次试剑大会,遍请天下杰出的年轻一辈前来会武,最为出众的几人可以去参悟这门绝学。 只是她对此倒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她身怀天命剑,只怕要同这太古承天决相冲。 她思索片刻,转而问道,“前辈对这魔教了解多少?” “日前淮山派灭门,连几岁的无辜稚童都没能幸免,我亲眼看过尸身,同我知道的卿心之毒的死状很是相似。” 桑萦说的这些也并不算是秘密,杜温行确似是意外至极,只是他沉吟许久,什么都没说,只问道: “你确定是魔教的手笔?” “我并非亲眼所见,不敢妄下定论。”桑萦思索许久,方才答道。 “但除魔教之外,当今武林还未听说哪门哪派有如此狠厉手段的。” “既是狠厉手段,自然不会现于人前。”杜温行淡声说罢,似是想起什么来,缓了声音说道: “到底是未经查证的事,严谨些总是好的。” 他不待桑萦继续问下去,“这几日,你想住在山里,还是住在登州?” 桑萦望着杜温行,将心中的疑问按下,恭敬起身,礼数周全地告辞。 “多谢前辈关怀,不过晚辈这些日子都住在登州,房钱都付完了,便不叨扰前辈清净了。” 登州府内,不仅有位另有所图的周景宜在,大牢中还有刚被周景宜送进去的一十三人,他们这些人究竟是奉哪方势力的命令来对她出手,所求为何,这些也还都是未知数。 但显然眼下各方皆还未得手,断不会就此收手,只要他们还有所行动,迟早会暴露出意图。 她得回去,好好和这些人唱完这出戏。 第五十八章 师兄还是怀疑陈颐同那位魔…… 从苍云山离开,桑萦回到登州,寻了另外一间客栈住下。 她并未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原以为试剑大会在即,登州府内尽是参加大会的江湖人,这几日都不会清净。 但出乎意料的,一连几日都安安生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周景宜也没再来找过她,旁人也没有来打扰她的。 她着意去打听了登州大牢内那十三人的动向,却也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只知道在她拜苍云山那日提审过一次,而后又尽数关了回去,只是具体交代了什么,审问了他们什么,这些消息却没能流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