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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妙清让陆书语放消息,将荣婉姑娘也牵扯进来。” “到时宫宴,母后问起,她再去哭一场?我这个表妹还真是,多少年了,也就只会这一手。”陈颐淡声道。 “吕妙清,是你的表妹?”桑萦放下手中的杯盏,低声问道。 “算是吧,她母亲武安侯夫人,同母后是同族姐妹,我自幼在在母后宫中长大,算起来,勉强是表妹。”陈颐无所谓地说道。 “殿下看起来,有些不大情愿,辜负美人盛情。”听出他语气中颇有几分反感,桑萦笑着说道。 “哪论出来的美人?”陈颐笑睨她一眼,“我可瞧不出来。” “如何不美?”桑萦瞥他,慢声问道。 “萦萦喜欢她?我本来还要惩戒一下这吕妙清和陆书语,让她们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免得总说错话,可惜。”陈颐悠悠叹道。 他这一说,桑萦也顾不得他说起表兄妹时,自己心里的一点不舒服,低声问他:“当真是殿下让人做的?” “她们惹我不快,我自然也不能让她们太舒服。”陈颐说得理所当然。 “分明是我让殿下不快了。”桑萦抿唇道。 宫宴那天,除了她,怕是也没旁人惹他了。 “她们惹萦萦不高兴,那我便也高兴不起来。若是萦萦脾气再大些,置气后将我打一顿,那我也要找人将她们也打一顿才行。”陈颐慢着声音说道。 这话一听便知是他又在胡诌,他打趣自己是用他排解心里的不快。 桑萦望着他,抿唇道:“我同殿下说那些话,是因为我觉得,这些想法要先同殿下说明白,免得日后……日后……” “免得日后同我决裂,分不清责任。” 她有些说不出来,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陈颐接过她的话音,言辞间听不出喜怒。 “我没有……” 桑萦想说什么,却又被他打断: “你其实只是不信我罢了,但我能理解,无妨,待以后时间久了,你自会知我心思。” 他说得郑重,桑萦望着他,也觉着他很是诚恳。 “好。”她小声应他。 “那先抱一下吗?”陈颐勾唇,眸中带着清亮的光。 “不抱。”桑萦瞥他一眼,抿唇低声道,“殿下这是,得寸进尺。” 她说得不大有底气,她说罢,便听陈颐低低笑出声。 “我可不是,萦萦冤枉我。” 陈颐本就同她挨得极近,这会他朝桑萦靠过来,顺势便躺倒在她的腿上。 “不让抱,那我便委屈求全一下,只靠一会。” 他躺卧在桑萦腿上,让她觉着他头似重千斤,几时辰的马步都不曾让她腿发抖,这会她反倒有些抑制不住。 “殿下……”桑萦欲言又止,她其实有心问问荣婉的事,但又觉着这会问不大妥当,且事关前朝,她不知能不能问。 “怎么?”陈颐睁开眼,定定瞧着她。 他这会的眼神太过温软,半分侵略性都没有。 瞧得桑萦心里也泛起痒。 “荣家……”她思虑片刻,仍是开了口。 “萦萦同那荣婉不过只见过两面,对她印象倒是不错。”陈颐靠在她的腿上,淡声笑道。 “荣姑娘温柔大气,我喜欢她。”她如实说道。 “荣家忠良将门,自然同那些钻营之辈不同。” “萦萦是不是想问,母后想她进宫,同她家的军兵大权是否有关?” 陈颐阖着眼,声音显得轻飘飘的,他也没等她应声,径直说道: “有,也没有,但母后更多还是看中她的人品,且荣家懂进退,父皇也不会疑心旁的。” 懂进退,是说连荣家最小的荣婉都知道要以自己为质来换家人太平的道理吗? 忠良之后也要有这种思量,不然天家便会不信任? 如此之道便能享百年江山了吗? 她望向窗外不言语,师父从前也时常同她说,天归剑宗的前辈们原都是心存报国之志,愿去开疆扩土的所谓忠良,只是从桑萦的师爷这一辈,便再不许剑宗的弟子入朝堂了。 这些想法却也不能同陈颐讲。 桑萦正想着心事,被陈颐牵住手,在她掌中放了个什么物事。 她接过看了眼,便认出是他那块玉佩。 当日她还给他了,眼下又被他送来。 “你那日落在我那的,下次不要再忘了。” 第四十章 那正好,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禁宫之中,最高处的城楼上视野开阔。 桑萦站在城楼的檐顶之上,如钩弯月高悬头顶,凭风吹得她衣摆振振。 白日里在天香楼的雅间,陈颐曾无意中与她提及,说再过月余,宫中的湖水皆会结成冰面,鱼儿在冰下游动,冰面上却还能过人。 但她隐约记着,自己同他刚到浣溪山庄的时候,他曾说过,京城宫中的水也是引于高山,那这水便应是活水,但若是活水,以京中这个气候,不大可能会结冰。 依着那枚锦囊中所说的,所谓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她来查探几次,却是半分头绪也没有。 可陈颐提到这冬日里能过人的冰面,桑萦便听着有些不对。 似是有些东西是她前几次忽略了的。 她前几次进宫来,皆是循着水流在水边附近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却是一无所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