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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确定是魔教之人动手?”一道略耳熟的声音应道。 “孩儿听说淮山派之人皆死于卿心之毒。” 耳听得说话之人提及五岳剑以及卿心,桑萦站在原地,屏息听着。 “卿心?可确定?”那有些耳熟的声音问着,言辞间威严不掩。 “差不离,死者身上皆是微芒毫末的细小伤口,浑身经脉寸断,是卿心毒发时内劲爆体而出的症状。” 他说的死状一字不差,淮山派人的尸身是桑萦亲眼看过的。 说起来她也很是不解。 她虽不知卿心发作时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当日淮山派灭门的惨案,是同为五岳剑的衡山和寿山两派做下的血案,既然毒是他们下的,为何会与魔教的卿心之毒死状相同? 桑萦正思索着,那年轻人继续说道:“父亲,魔教销声匿迹十余年,如今再现踪迹,那我们明日……” “无妨,魔教的势力早在当年的教主长寅死后便散了,眼下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余孽罢了,如今的浣溪山庄,便是比起当年的苍云剑都不虚,只差些天时地利的借势东风了,谁都不能挡了我们的路。” “不过你说得也对,魔教这事也不能不在意,桓儿,你待会收拾收拾便离山,看看衡山剑和寿山剑的人关在哪,你想法子把人带回来。” “是父亲,那天池底……” 言至于此,年轻人压低了声音,桑萦听不清楚说得是什么,只听得另一人道: “不必担心,我们只是为了报仇,血亲之仇,隐忍十余年了,总该清算了,当年你姑姑死时不过十六岁,你二叔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若是他们都安好,凭他们的资质,我浣溪山庄何须龟缩海外,这笔账我们总得慢慢算。” “父亲说的对,那孩儿今夜便下山了。” “好,注意安全,对了,你去查查,跟着太子的那个丫头片子,是西南哪里人,家中还有什么人,怎么结识的当朝太子。” “是,父亲放心,孩子记下了。” 忽然听见自己,桑萦也是惊了一下,她这会确认,说话之人,应是陆庭深和他的儿子,她置身的这一线天进退皆是不易,前面更是弯折的通道,她看不见出口外是什么光景。 若是这里只有这一处出口,只怕待会她要跟来人面对面了。 “什么人!”忽地一声厉喝,是陆庭深的声音。 桑萦暗道不好,她这会进退两难,这地方她又施展不开,她急退两步,退到一处相对松缓的位置,将软剑持在身前。 “父亲,怎么了?”年轻人低声问道。 “上面有人。走,去看看。”陆庭深道。 接着便是两道踏着山壁的闷响,二人凭着轻功身法,从岩壁直跃而上。 声音穿过岩石,传到桑萦耳边时,她稍愣了片刻。 这二人追得不是她,几乎是一瞬,她便回神,小心从一线天的通道中缓缓后退。 随后沿着来路,避开巡山侍卫,从后山穿回山庄,回到自己的房中。 将房门关好,她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房门上,小口喘着。 多半是引着她到一线天的那人,又帮了她,将陆庭深父子引开,这人对她没有恶意,似是仅仅只是想让她听到陆庭深父子的密谈。 “萦萦回来了?”房中传来清润的男子声音。 忽如其来的说话声,激得桑萦头皮一紧。 她回了房间便想着方才后山一行,全然没有察觉到房中有人。 再躲却是来不及了。 桑萦走进屋中,陈颐正坐在她屋中书桌前。 屋中没有燃灯,他坐的位置又逆着光,手中看不清楚把玩着什么,只一双眼清亮地瞧着她。 “坐。”瞧着桑萦站在内室门口,陈颐随意道。 和桑萦不同,陈颐这会从容又自在,仿佛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他像是没瞧见桑萦一身夜行衣。 桑萦走近,坐下。 这会她心思转得飞快,就算被他发现又能如何? 他不会武,又不能将自己怎样。 且她是跟他一同进的山庄,他若是不想节外生枝,便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她定了定神,脑中想着若他问起自己方才去了哪,要如何应对。 出乎意料地,陈颐递过来只小盏,里面不知盛着什么,他温声道:“尝尝。” 桑萦接过,却也不喝。 这莫名其妙递过来的鬼东西,她如何能入口。 “这可是宫中的贡酒,西域一年一贡的酺陶果酿。” 陈颐也不强求她喝,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浅尝,笑着与她说道。 “殿下找我何事?”桑萦垂眸道。 她不想和他在这绕圈子,后山走这一趟,虽不是一无所获,可和师父相关的消息却是半点没得到。 这会她心情谈不上好,实在是没耐性和他费心思。 “只是想和萦萦共饮一杯。”陈颐悠悠道,“倒未曾想到萦萦这么忙,夜里还要出门。” 他全然不理桑萦这身显眼至极的夜行衣,就如同寻常聊天一般。 桑萦颇为生硬地应和他,“殿下真是,好兴致。” “萦萦才是真的好兴致,后山可还好玩?”他淡声问她。 陈颐轻飘飘点明她这一晚上的去向。 桑萦默了默,倒也没否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