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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皎月的鼻尖浮起淡淡的松针冷香,惨了些许微末麝靡的香气。 昨夜荒唐过后的气息还停留在衣襟,她不合时宜想起昨晚红帐之中,赤足踩在着他的衣摆,整个人几乎是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握住脚踝抵在床头的画面。 他温柔的帮她掖好鬓边的落发,手指滑落在她如蝶翼展翅般的肩胛骨,动作和缓,伴随着耳边的低语呢喃。 他一遍遍问她喜欢不喜欢他? 得不到答案后无奈叹了口气,说什么都能给她。 情话谁都会说。 偏偏只有他说的情深意动,像是平静的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盛皎月嗅着他的味道,呼吸微微凝滞,想起昨晚的画面心跳剧烈,她说:“我可能……” 语速缓慢:“对殿下只有,一点点的好感。” 话音落地,她感觉到覆在她腰间的手指紧迫了几分力道,她仿佛听见了拇指关节错位的响声。 卫璟看着如寻常镇定冷淡,喜怒不形于色的高贵帝王,他一开口,表面强撑着的平静就露了馅,他说:“你先前一再觉得我在哄骗玩弄你,只是贪图你的身子。” 他抿唇,表情严肃几分,说话也格外认真:“我没有这种闲情逸致。” 怕这句话语气太重,又将好不容易才探出脑袋的小姑娘吓回去,他一字一句道:“那些话,除你之外,我从未对别人说过。” 这句话说的轻柔,落在她心头却似有雷霆万钧之重。 她的心跳本来就快,如此好似跳的更剧烈。耳朵根唰的一下发红发烫。 他的品性,其实不差。 只是盛皎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男人不知节制的掠夺,羞耻于他总是让她讨好他祈求他,才肯施舍她一点好处。 上辈子就是如此。 新帝并不吝啬,只是他不做无偿的买卖。总要从她这里尝到点甜头,有时是一个亲吻,有时候亲他也不管用,要表现得足够爱她,塔才肯答应她的请求。 她不知道,即便她不求他。 他还是会满足她的祈求。 一个不说。 一个不问。 无知无觉走到了死路。 盛皎月觉得自己不能再盯着他看,澄明暖黄的日光下,他的皮肤白得透明,精致的五官犹如春花秋月,清冷柔美。 尤其是他的目光此时看着含情脉脉,像是故意在引诱她。 她匆匆垂着眼,“既然您答应我可以不入宫,那现在这样也是一样的。” 卫璟:“哪里一样?” 盛皎月说不上来,卫璟索性帮她说:“偷情?” “……” 男人板着认真的脸,“偷情并非良久之计。” 哪有人说话像他这样。 脸都不红就说出偷情二字。 盛皎月倒是想反驳他的措辞,可是他们两个看起来好像真的像是在偷情。偷偷摸摸的私会。 卫璟见她犹豫不决,便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不肯,这个名分他也是要给的。 嫁与不嫁,已经不是她自己能权衡。 卫璟从前竟也不知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是如此不堪的男人,以至于想到要嫁给他,都瞻前顾后。 他和她年幼相识,按说他的品性如何,她该清楚。 即便她对他无意,也不该躲躲闪闪怕成这样。 卫璟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荒谬的假设,若是她也知晓梦中的那些事呢?似乎这样一切都能解释的通。 鬼怪力神,说也说不清楚。 卫璟望向她的眸光深了深,她的牙齿轻轻咬着唇瓣,蹙着婉约的眉头,似乎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百般纠结。 卫璟抬手,指腹轻柔帮她抚平眉眼,“你别害怕。” 他真的不是洪水猛兽,嫁给他也不是下刀山上火海。 他会给他的皇后,最坚贞的情感。 话已至此,卫璟已然不会给她退路,“我先送你回家。” 盛皎月被他握住了手腕,男人不由分说就将她抱上了马车,昨日她佩戴的发簪落在地上就找不见了,不知丢到了何处。 今早她用来挽发的簪子,是用他随手篆刻的木簪。 她挽发的技艺一向差劲,稍不留神簪子落了地,铺开的长发如瀑布平展在后背,卫璟让她坐着别动。 盛皎月知道他是打算帮自己梳头发,便乖乖的背对着他。 马车里备着梳妆盒,男人从盒子里找出一把桃木梳,纤长柔腻的拇指轻轻枕入她的发间,指尖从发丝里穿过,丝滑柔顺。 他慢条斯理帮她梳着头发,过了没多久,就帮她盘好了发髻。 盛皎月感觉卫璟比她还要心灵手巧一些。 梳好头发,马车也就停在了盛府的后巷。 盛皎月回家本来是想要好好睡一觉,想到卫璟今早对她说的话,又有点睡不着,心慌意乱。 她已经脱了衣裳睡下,不消片刻,缓缓坐了起来,滑开的长发落在膝上。 云烟见姑娘醒了,还以为她是做了噩梦。 走近两步,瞥见姑娘脖颈上淡淡的青红,眼神忽然一顿,昨晚发生了什么,自然不必多猜。 帝王昨日忽然出现在盛家,云烟知道的时候,姑娘的院子已经悄声无息让人在暗中围了起来。 说是在盛府,可是盛家人已经做不得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