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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宁先前只知道她生病了,不知道她这回竟然病的这样重,“她不是马上都要成亲了吗?” “谁说不是呢。”大房和三房走动不多,小厮才敢这样说话,“三小姐也是福薄,眼看着都要嫁到侯府里去了。” 府里的几位小姐,就属三小姐嫁的最好。 这即将要过门去当世子妃,人竟然病死了。 府里依次点了灯,漆黑黑的府邸逐渐明亮了起来。 今晚恐怕是没人睡得着。 盛清宁换了身素白色的衣裳,简单洗漱后去了东院,那边已经是一片哭声。 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没有他落脚的地方。 回廊下的红色灯笼将漆黑的深夜照的透亮,屋子里光线不明,千工拔步床外层层床幔挡住了些视线。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摇曳的火光作着浅浅的烟雾。 盛清宁站在屋外遥遥相望,看见瘫坐在地已经哭肿了眼睛的云烟。 他蹙眉,心中奇怪。 云烟不是他二哥院里的通房吗? 怎么三小姐死了,她也这样的伤心,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盛清宁听着哭声却没有什么感觉,他对这个jiejie没什么感情,心里也想到了别处,他那个虚弱的哥哥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很难过。 弱不禁风,性格软弱,一定会哭。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meimei。 盛清宁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两圈,却没有看见他的哥哥。 于是,他更加觉得奇怪了。 “二少爷呢?” “二少爷也病了,先前是被管家推着轮椅过来看了看。” “嗯。” 盛清宁有些惊诧,他竟然难过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认真思考着,等到明日还是去看看他的兄长,安慰两句,人死不能复生,也好叫他不要太难过了。 盛清宁又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是他死了,哥哥会这样伤心吗? 恐怕不会。 哥哥这么讨厌他。 盛清宁并未多留,实在是太吵了。 哭声落在他耳边,让他觉得头疼。 天边已经泛起微白,天都快要亮了。 盛清宁正打算回去休息时,府门外一阵马蹄疾声。 太子骑着马匆匆赶来,男人下马随手将马鞭扔给身边的人,他的面色如覆寒霜,利刃般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命令亲卫将盛府里里外外都围了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卫璟还是觉得是她使的阴谋诡计。 她一定是不愿意嫁人,才想用假死的法子脱身。 说不定现在躺在床上已经被她偷梁换柱,换成了别人。 卫璟来的路上就在想要怎么惩罚她,怎么能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这人就是欺软怕硬,记吃不记打。 就是不能对她太好。 就是不能为她的眼泪心软。 不能一次次被她拿捏了软肋,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你,再说两句楚楚可怜的话就放过了她。 既然她不想成亲,那大婚就作罢。 卫璟一定会亲手将她绑回东宫,将她捆在床上哪儿都去不成,现在还不喜欢自己不要紧,关上几个月,朝夕相对,培养感情。 他还要改掉她挑食的毛病,一定会盯着她好好吃饭。 不爱吃的药膳,也得一口不剩全部都灌下去。 不仅要锁门,还要将窗户都封死。 她的身体太弱了,动不动就生病。 风不能吹,雨不能淋。 当成金丝雀精细滋养在笼中才能活得长久 她不是喜欢做官?也不能再让她去做官。 她不会偷懒,留在官场只会日日被人欺负。 卫璟想了很多惩罚她的法子,等真到了盛府,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要将她带回东宫关起来。 哪里都不让她去,谁也不让她见,先养好身体再谈条件。 呜咽的哭声从不远处传到男人的耳里,他俊秀的眉头打了结,男人面无表情看着屋子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跪什么?” 没人敢搭话。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太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云烟还趴在床边痛哭,嗓子早就已经哭哑了。 卫璟认得她,“你起来。” 嗓音低哑,沉寂幽冷。 云烟的眼睫毛还挂着新鲜的泪珠,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噎。她慢慢站起来,眼泪依然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太子盯着她的眼睛里有浓郁的杀气,漆黑瞳仁悄声无息看着她,扯起嘴角,声音极冷,仿佛从地狱而来,泛着幽幽寒意,“把眼泪给孤忍回去,嘴巴闭紧。” “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孤就杀了你。” 云烟忍着哽咽声,捂住嘴巴不敢再哭。 卫璟看着很镇定,静无波澜,他叫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滚出去,不许他们发出任何声音。 门外的小厮已经挂好了白皤,白色灯笼、白色蜡烛夜都已从库房里拿了出来,小心翼翼换上。 盛暄叫他们去布置灵堂,说完这句话他也没了力气,跌坐在地,让人扶回房间休息。 卫璟抬起脚步,缓慢走到床边。 他伸手将碍事的床幔挂回金钩,少女面容祥和睡在枕被里,圆润精致的下巴藏在被中。 她除了脸色比常人白皙,并没有其他的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