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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只除了江桓偶尔会找她的麻烦,其余时候,她过的很是自在。 没有人过问,也没人管她做什么。 曹缘听见屋里头有了动静,给底下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进去看看。” 小太监还真不太敢进去,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觉着里面那位公子清冷不可亵渎。 他磨磨蹭蹭,迟疑迈开步子。 曹缘看见他这没出息的德行气的发笑,抬起脚踹上他的屁股,“麻利点。” 里面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值得他怕成这样? 小太监慢慢推开殿门,借着渺渺烛火,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往里看。 “盛公子,您可是醒了?” 盛皎月在点蜡烛,殿里的光线太暗了。 她胆子不大,还有点怕黑,没有摸到火折子,听见小太监的声音,回过头应了个嗯字。 小太监弓着腰却忍不住抬头向他看过去,黄澄澄的烛火光照朦胧不清,身披薄衫,他咽了咽口水,心想难怪连坐怀不乱的太子都肯与他同床共枕。 长得小神仙似的,身板犹如抽了条,干净清瘦。 谁看了谁喜欢。 他一个太监看了都迷糊。 小太监看见盛公子手里拿着个烛台,“您是要点灯吗?” 盛皎月点头:“嗯,但是我没有找到火折子。” 小太监连忙点起烛灯,又问:“盛公子可要用晚膳?” 盛皎月肚子确实饿了,她点点头:“要的。” 小太监觉得盛公子说话也怪可爱,问一句答一句,蹦出几个字。 小太监得了话,便去曹公公跟前回信说道:“盛公子饿了,要用晚膳。” 曹缘眯起眼睛问:“太子那边可吃过了没有?” 小太监摇头:“不曾。” 曹缘本来想着等太子谈完事,让盛公子陪太子一同用膳,斟酌想了想还是作罢。 太子还不知要忙到何时,可别把盛公子饿坏了。 曹缘让厨房端来些盛公子爱吃的菜,满满当当摆了大半张桌子,就怕他吃不饱。 盛皎月看着这一桌子菜,竟有些无奈,说自己吃不了这么多。 曹公公看着慈眉善目,笑眯眯的好说话。但说话圆滑,没给她可趁之机,“总共八样菜,在宫里头不算多。” 菜式清淡,似乎是太子喜欢的淮扬菜。 豆腐羹、松鼠桂鱼、还有清炖狮子头等。 盛皎月吃了八分饱,填满肚子后站起来在殿外的廊下走了走,头顶天空的乌云逐渐散去,皎洁月色穿透云层,照出几份光亮。 盛皎月觉得时辰应当不算太晚,也没问宫中有没有下钥,准备离开东宫。 曹缘笑着将她拦下来说:“盛公子,宫门已锁,您今晚只怕得在东宫留宿。” 盛皎月蹙起眉心,“我睡偏殿的厢房。” 曹缘还是这幅笑眯眯的样子,“太子吩咐过奴才,让您睡主殿。” 盛皎月听完曹缘说的就有些不高兴,太子下午布置的抄书作业换个人来也是写不完的。 太子拐着弯留她过夜,也不像是要为难她。 而且盛皎月可以肯定,太子绝不喜欢和男人同塌而眠。 难道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睡不好,才需要一个人作伴吗? 可盛皎月是真的不愿意和太子睡一起,太危险了。 她睡得熟,也不知自己会不会说梦话。 而且每夜束胸而眠,实在难受。并非她不能吃苦,只是吃这种不必要的苦头,她就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若是在家中一个人睡,她也能得以喘息。 盛皎月还是和上回那样,和衣而眠。 她还问小太监多要了床被子,将自己裹成蚕蛹状,老老实实缩在床里头,泾渭分明。 卫璟忙完已是深夜,眉心拢着倦怠,胀痛发酸,待他在隔间沐浴更衣后,随口问起盛清越。 曹缘说盛公子已经睡下。 卫璟挟着冰冷的湿气,走进殿内看见缩在床角里的少年,忍不住蹙眉,连人带被子捞到自己跟前些许,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像防贼似的防着他。 不该聪明的时候反而很聪明。 该聪明时没见他有多机敏。 卫璟自以为很了解盛清越,胆小怕事,懦弱不堪,娇气吃不得苦。 但胜在有毅力,做事情比较细致。脾气好,耐心好。 先前的谄媚讨好,虽然做得愚笨明显,但确实也是出自真心,没有那么叫人讨厌。 如今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几番观察下来,也不像是他在和自己演戏。 而且盛清越虽然留在他身边目的不纯,为人做事还是正直。 不太会用拐弯抹角的计谋。 卫璟垂眸沉思,该不会是盛家人觉得指望他是没用的了。 他从东宫套不出有用的消息。 索性放弃。 除此之外,卫璟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不过盛清越觉得他没用了,就恢复对别人的冷冰冰模样,也很符合他的做派。 卫璟不喜欢他躲避自己,也不是被招惹了还能云淡风轻被踹开的人。 他故意扯开了盛清越身上的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太香,锦被上已经染上淡淡的清甜。 屋里烧了地龙,十分暖和。 太子年轻体壮,火气又旺,初春深夜,也不会觉得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