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许慕临、是、我、哥、的、女、朋、友！知道了吗？

    向云琛回应的永远也只有无止尽的沉默，终于，那些人发泄完自己的怒火，把伤痕累累的少女像是丢垃圾一样丢下扬长而去。却没有注意到向云琛藏在口袋里的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下一次的遇见是在学校的运动会上。

    暑热炎炎的天气谁都不想去参加这个运动会，本身这些家里有点小钱的子弟们也都不是什么太勤劳的人，于是想了个办法装病让向云琛临时顶替了上去，其他那些却去学校超市或是食堂里吹着空调潇洒。

    没有人给她加油，只有留下来的那一部分人满是冷漠地想要看她的笑话。向云琛顶替的是射箭那人的位置，但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会射箭。可就在那些人等着看她一箭都没射中准备肆意嘲笑时，却被裁判惊讶的欢呼声给砸蒙了。

    向云琛射中了十环。

    全场炸开了锅，但给她喝彩的反而是其他班上的同学，在班级里处于被孤立边缘的向云琛反倒像是个败者一样没有得到任何的夸奖，自己默默地接过教练手里的决赛入场券就退下，哪怕是有义务过来送水的班级志愿者都懒洋洋地在树荫下没动，早就习惯了这样待遇的少女自己擦了把汗，旋即忽然肩膀被一拍。

    她一抬头，看到了那张熟悉又已经有点陌生的脸。

    之后就是那场辛德瑞拉和王子的经典对戏。

    哪怕不是在拍摄现场，轻盈悠扬的bgm反而更能给人代入到当前的情绪中，向云琛望向许慕临那满怀爱意和期盼的眼神也让大多数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会止步于朋友那么简单。

    在对方的许可下，公主小心翼翼地牵起女扮男装的王子的手翩翩起舞，引导起一场绚丽的华尔兹。这个物种本身难度不高，但想要跳的很好看却很难，没有任何舞蹈基础的林楚暮在路朝晴的引导下动作起初还略有生涩，不过很快也就掌握了动作要领反客为主。

    在电影院此起彼伏的轻微惊叹声中，镜头在舞会结束以后就切到了两人的床戏部分，甚至在刚刚转镜的刹那，路朝晴还听到前面一个女生清晰的卧槽。

    荧幕上的向云琛在听到许慕临说出自己可能要去国外留学以后，红着眼睛闭上眼忍不住吻了上去。

    她回想到自己很久以前还在中学的时候就被欺负的那些日子，也正是当时，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的时候，第一次来到她们学校演讲的许慕临却看见了那个被欺凌的少女。明明可以匆匆走过不去插手这件事，许慕临却奋力拨开那些比自己又高又壮的人，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

    许慕临说，沉默只会让反抗变得更难，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去反抗。一次不行就两次，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除非他们有就地把她打死的勇气和狠心，不然反抗就永无止境。

    那是照进她生命的一束光，是第一个教会她怎么反抗，而不是简单质问为什么只欺负她一个的人。

    她考进这所学校只是为了许慕临，可现在她的光却要离她而去。

    和向云琛想象之中不一样的是，许慕临并没有急匆匆把她推开，而是有些茫然地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也没有任何被冒犯到了的感觉。这个在温暖中长大的女孩还是第一次面对来自同性过于亲密的触碰，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在促使心跳加速。

    向云琛有些疲惫地朝她笑了笑：

    抱歉，刚才冲动了点，就当是对学姐的送别吧。比起其他的当然是学姐的学业最重要，希望学姐学业有成，之后前途一帆风顺。

    我不会不懂事肯定再也不会被欺负的啦，学姐放心吧。

    直至许慕临快准备去办手续的时候，再次看见几个人把她围在角落里肆意谩骂殴打，少女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上，似乎是对周围人的一切都已经见惯不怪。在许慕临把那些人赶走的时候，低头瞥见少女的眼角闪过一道盈盈泪光，登时心脏猛地一个收缩。

    许慕临把向云琛带到了医务室里开药。

    趁着校医去拿东西的时候，许慕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声询问了向云琛几句，在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忍不住嗔怪了句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但话音刚落，却见对方像是受了伤的小猫一样轻轻呜咽片刻才抬起头来。一双漂亮湿润的眼睛里盛满了泪光，欲落未落。

    我现在没事的，学姐不用担心我。如果因为我不走了耽误学业的话，我会很伤心。

    说罢还抬了下胳膊，倒抽一口冷气。许慕临很快就被她的小动作吸引了注意：

    这是怎么了？有伤筋动骨吗？

    向云琛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正在拿着药走过来的女校医，神色朦胧地含糊道：可能有那么点吧这里不太方便，学姐可不可以回去之后帮我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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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琛临

    这里是后来没有详细拍摄的戏份, 但也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深夜的电影院似乎就会没有那么大的禁忌，有不少小情侣都在窃窃私语，彼此之间讨论着电影相关的话题。和其他人坐的位置稍微远了一段的林楚暮和路朝晴则是没有受到声音的影响, 在认认真真地继续欣赏电影。

    向云琛和许慕临那次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一段暧昧的接触过后，被明里暗里挑.逗的许慕临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学妹似乎也产生了点小心思。但在自己的学业和这若有若无的暧昧距离之间, 许慕临还是选择了学业。

    远走他乡之前, 许慕临让家里人帮忙安排下一切，要么给予向云琛法律上的援助, 要么就帮助她转学并且帮忙承担起学费。能够去国外留学的家庭背景肯定不算差, 许慕临的家中轻易就答应了女儿的这个小要求。

    但在许慕临走掉以后, 向云琛却拒绝转学, 在那些人再次向她伸出手时，这位藏匿许久的小野兽终于露出了属于自己尖锐的獠牙。没等那些人在下次找到机会报复她, 所有的证据都已经交到了法庭。

    包括做过心里挣扎以后终于成长起来的女主, 作为重要人证也在开庭的时候出席，直接定死了那些人的罪名。

    时间匆匆如流水划过, 向云琛和许慕临在起初还有联系, 但在时差的颠倒和对方繁重的学业下消息也在渐渐减少。主动挑起话题的是许慕临，那个善良的女孩在知道她终于鼓起勇气反抗以后很是欣慰, 但同时也担心向云琛会不会就此没了朋友，在有时间的时候立马就去找她聊天。

    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许慕临察觉到向云琛对她的回应越来越敷衍, 直至后来基本上就不再联系。

    她像是在发挥完自己的作用以后就被丢掉的一个废品，向云琛再也不需要她了，向云琛或许一直也都不需要她这点稀薄的友情，这一点许慕临是听别人说的。她听说向云琛在她走掉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 手段雷厉风行，在校园内很快一跃而成风云人物，以前还傻乎乎向她请教问题的学妹实际上好像也并不需要那些简单的帮助，在下一次会考跃居全校第一。

    良好的资源和人脉终究会在过硬的实力下到来，无需谁的推荐强塞。许慕临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好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向云琛一样，眼睁睁看着她在她走掉以后活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如今那少女鲜活的模样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也是最初期盼的吧。

    国外的圣诞节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因为雪天路滑，在圣诞聚会过后一个学长和学姐一起送她回校外宿舍，许慕临没拒绝。

    学长一直都很有绅士风度，是个年轻帅气的外国男孩子，也追求过许慕临，只是被大大方方地拒绝了。他当晚没喝酒，但许慕临还是有点提防，随身带了报警器，不过那男生把她送到小区门口以后直接就离开了，陪着一起进去的是撒娇喊太冷的学姐。

    许慕临的隐私意识很强，在学姐想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就婉言谢绝了，谁知她以为那人走了，实际上还在小区附近转悠。当回到家中洗完澡的许慕临准备去小区外面的便利店买咖啡时，浑身落满雪的学姐忽然从某处冲了出来。

    咖啡在纠缠中洒了一地，许慕临也心生恼火。但在她真的准备发飙之前，一只纤细的手却越过阻碍直达学姐的面门。

    来者的身姿哪怕是裹在羽绒服里也并不显得臃肿，一身天蓝色的长裙像是她曾经在某个晚上倾尽所有美好词汇也难以形容出来的那人。阔别几载，少女曾经还算稚嫩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起初的自卑在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从容。

    她冷声驱赶走不识相的女人，不怒自威的模样是许慕临从来没有见过的，但在转过头来时，脸上的笑颜却依旧熟悉而赤诚。

    甜甜笑起来的向云琛依旧是曾经那副需要她保护、让人忍不住就会心软一下的可爱模样，但许慕临也知道，现在的少女已经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撑腰。不知不觉间，向云琛已经长成了她不熟悉的样子，双方都在朝着更美好的道路发展，却是渐行渐远的距离。

    可就在她酝酿着该怎么开口感谢时，热气腾腾的她最喜欢的卡布基诺和一张机票却被递到了手里。许慕临有些茫然地看着同时递过来的热咖啡和回程机票，却见向云琛被灯光映照得发亮的脸上依旧是曾经的羞赧腼腆：

    我、我努力学习了很久，终于有机会来追jiejie如果jiejie觉得我有资格的话，机票就可以撕碎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如果jiejie还是不喜欢我，就把咖啡收下好不好？

    少女眨巴着一双天然圆溜溜的狗狗眼，一副无辜可爱的神情和路朝晴本人如出一辙：

    因为这边的天太冷了，我心疼你，不想冻着jiejie。

    哪怕再次重看一遍，林楚暮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当时姜堰秋选角的用心。

    因为这个向云琛实在是太像路朝晴。

    两人像是向云琛和许慕临在结尾里一样手牵手肩并肩走在雪地里，少女那双可爱的大眼睛盛满了路灯落下的影，轻声哼哼着自己新出的歌，不时还会顽皮地踢起一点地面上的雪到她的靴子里。

    等到进了家门以后，路朝晴的鞋子还是干燥干净的，林楚暮的短靴却像许慕临一样被雪水浸湿了，连带里面的袜子都有点冷。在她脱下袜子丢进盥洗盆里时，一直沉浸在忘我情绪里的路朝晴菜像是刚注意到一样连忙说了声抱歉。

    那不如去浴室里面洗洗吧？正好现在我不是很冷。小狐狸顶着那张清纯的脸再次发言，要不作为补偿，等下我来帮jiejie暖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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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love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林楚暮双腿还有点发软，因为窗帘全部是拉上的，身上只披了件浴巾, 松松垮垮地裹着。热水顺着身体的曲线向下缓缓流淌，滴落在地板铺盖的毛毯上，让毛尖也变得湿漉漉的。

    路朝晴一边心情愉悦地哼着歌一边去找上次用完以后不知道放在哪边的指套, 但滴滴答答响起来的消息却平白有些扰人兴致。少女葱白的手指稍稍一蜷缩, 随后认命地拿起手机来。

    是杜亚青。这是她在休息时间内极少没有屏蔽的人之一。杜亚青也是那种有事说事的性格，在问了两句后很快就把一个新的行程表发了过来, 上面显示她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新的综艺, 是做飞行嘉宾。

    录制恰好在《悦之声》中间, 行程赶得过来也不算太忙。但这东西

    趁着林楚暮去吹头发的时候, 路朝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飞速给她发了条语音：你确定去鬼屋？人设崩了怎么办？

    工作狂杜亚青很快回复：

    这次是要你和楚暮一起去趁着这波热度宣传一下新电影，新电影票房不错, 主演那边已经做过综艺宣传了, 就差你俩，鬼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