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公府娇娘[重生]在线阅读 - 第119页

第119页

    待快五更天时,他才不得不起身。

    但临离开前,他却去翻箱倒柜一番,然后从箱柜中找到了那瓶卫辙送她护手的霜膏。魏珩拧开盖子看了眼,然后从身上掏出自己的那一只,往卫辙送的那只中倒了点。

    颜熙次日起床,洗漱完后拿出脂膏来抹手时,总觉得不太对劲。

    好像比昨日时还满了些?

    但她不敢确定,只以为是自己这些日子太忙,脑子实在糊涂,记错了。所以,一时倒也没太去在意。

    *

    几日后,又到了魏珩领颜熙入宫见面太后的日子。

    而这次,颜熙是把已经做了部分的那顶凤冠也一并带去了的。

    之前明德太后虽答应了婉柔,要让宫外的这个女子给她设计婚嫁时的凤冠,但其实更多的还是照顾婉柔的意愿,她自己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太把颜熙放在心上。

    虽觉得她有巧思,做簪的技艺也不错,但远没到能令太后另眼相看的地步。

    但这一次不同。

    这次颜熙是带了凤冠来的,虽才只做了一部分,但却已初现模型。

    已做完的部分手艺巧妙精湛,很多缠丝绕线的手法,不但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恐怕是连尚服局的尚宫大人都是头回见。

    明德太后在后宫多年,什么样精巧的饰品没有看到过。

    司饰司的那些女官,近些年来颇为叫她失望,她已经有好些年没有看到过令人眼前一亮的饰品了。

    近些年司饰司做出来的饰品,千篇一律,毫无惊喜可言。瞧多了看久了,不免也审美疲乏。

    而就在这个时候,能瞧见这样一件能让她眼前为之一亮的饰品,实在是难能可贵。

    也是这次开始,太后才算真正从心里认可颜熙的手艺。

    既是祖传的手艺,太后不免关心起颜熙的祖上来。

    “你祖母姓何名甚?”太后问。

    第三次面见太后,颜熙如今早能应对自如。

    早没了初次入宫时的紧张,如今更多的是沉稳。

    闻声颜熙微颔首,回答太后道:“回太后的话,民女祖母姓戚。”

    “姓戚……”太后嘴中默念了一遍,后又反复咀嚼,但显然都毫无印象。

    但这似乎也并不太重要,太后说:“你只管好好去做,不管缺什么少什么,都可随时同哀家说。”又命令魏珩,“哀家就把人交给你了,你要负责全力协助颜姑娘将此事办好。”

    魏珩称是。

    太后疼婉柔,自是希望她能顶着一顶漂亮的凤冠做最美丽的新娘。

    但更令她开心的,应该还是终于有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明德太后出身其实并不好,当年先帝还在东宫时,她是身为晓事宫女被差派去的东宫。而在去东宫侍奉之前,明德太后是在司饰司做事。

    所以太后对擅做簪之女,总有一份偏宠在。

    婉柔心思细腻,她感受到了太后这次同上两回的不一样后,几番斟酌着便开了口道:“祖母,我有些日子没同颜姑娘说说话了。这些日子想来她为了替婉柔赶这顶凤冠也累了些,今日既然进了宫,不若就叫她休息会儿。婉柔想她能多留一会,一起说说话。”

    明德太后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她忙笑着说:“那就邀她去你那儿,哀家一会儿去吩咐御膳房,叫今儿午膳时往你那儿多送几个菜。既然留都留了,也该用个午膳再走。”

    此事根本容不得颜熙拒绝,所以她闻声忙谢恩。

    太后这才看向魏珩道:“至于你……你自己看着办。若你忙的话,就先出宫去,回头哀家派人送颜姑娘回去。若你不忙,也就在宫里多留些时辰,午膳后再送颜姑娘回。”

    魏珩抱手回说:“臣原本下午也要再入宫来向陛下禀事,此番正好,臣可先去勤政殿。”

    魏珩日日都入宫,除了休沐日外,每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呆在宫里的。所以,魏珩此番言语,太后根本不疑有他。

    她笑着点头:“如此甚好,倒也免你再多跑一趟。那你便去吧,一会儿可别耽误了送颜姑娘出宫的时辰。”

    因多了那份偏爱在,如今明德太后行事,倒会颇多为颜熙考虑。

    魏珩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仍曲身颔首,闻言忙应道:“是。臣遵旨。”

    *

    婉柔寝殿比较偏僻,从寿康宫出来,颜熙陪着走了有好一会儿才走到婉柔所居之处。

    公主们未出嫁之前,或是结对群居,或是与其母亲住一起,鲜少有单独居住的。但婉柔身份特殊,她并非帝后之女,她没有母亲,也没有姐妹。

    她从一住进宫来,就住在了这处蒹葭宫。

    蒹葭宫倒不小,只是按着份例拨送到她这儿伺候的人并不多,所以显得这里有些空旷。

    但婉柔已经习惯了。

    她喜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

    在太后那里多少还有些拘谨,但到了自己的住处,婉柔明显就放开了。

    宫婢奉了茶水点心过来后,婉柔将她们都遣开,她则和颜熙单独相处。

    “真开心,我就要出宫去了。”婉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颜熙看得出来她是真高兴。

    她如今对逃离皇宫的这份期待,就和之前她想逃离魏国公府、逃离魏珩是一样的。

    都是迫切的,是急不可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