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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那日在诗会上想起的那两句词,是那时他同她一起摘樱花随口作的。 怀王府中自养一处樱花园,他性子开逸,园中放了琴和萧,又设着一木床。 本是留着小憩午歇的。 但那日樱花落了满地,粉雪成海,他却道不及她耳尖的红。 那诗…… 沈寂想起那日光景,喉间无端一涩。 其实那诗后面还有两句—— 珠钗落尽不消纵,娇吟细雨腻云浓。 他那时血气方刚,都得她哭着求他才肯罢休。 ……原是一首艳词。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寂:他要是断袖我把头拧下来T _ T(不是 第24章 下赌 …… 八月初八,秋高气爽。 几日都未见这样的大晴天,日头穿过云层,带来秋日余暖。 正是乡试第一场的日子。 众考生围在京府外,等着京府内考官上马宴毕。 楚蔚之老远便瞧见了沈寂,十分热情地走过来打着招呼。 “沈家哥哥!” 沈寂一听到他这样唤,脑海里就无端晃出那个人那日慢条斯理的语调。 扰得人头疼。 她皱了下眉,道:“以后别这么叫了。” “为什么啊?我不是从小就这样叫你吗?”楚蔚之不解。 “你如今又不是小孩子,这样唤会被人笑话的。”沈寂一本正经道。 楚蔚之有些怔愣,但瞧她这般认真,也只能应下来:“好吧,那沈、沈兄。” “嗯。”沈寂轻应了一声,等着他说下去。 “前些日子你留给我的文章我都写完了,我叫府上人送到你那了,你瞧过没有?”他又恢复了几分笑嘻嘻的模样,开口问道。 “瞧过了,有长进。” “我就说我有长进,我爹还不信!就连先生都说我这文章同以往大不一样了。”楚蔚之笑得一脸得意。 只是他这笑还未绽开多久,边听得身侧一人略带讽刺的声音传来。 “如今真是什么人都能来考科举了……” 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楚蔚之当即沉了脸色,转过去瞧着那人。 只见正是那日怀王考核时与沈寂对话的孙生。 在这京中,好名未必能传千里,猎奇事倒是人尽皆知。 倒是没想到他如今竟还能如此张狂。 楚蔚之敛目,唇角勾起些笑来,“哟,这不是孙兄吗?怎么,那日被我兄长三言两语打击得抬不起头,如今都认为自己没资格来参加乡试了?” 孙生一双眼睛瞪圆了,面上带了怒色:“黄毛小子,你说什么呢你!” 孙生身周走过来几个往日里同他要好的。 看向沈寂和楚蔚之的神色皆有几分不善,开口说话时亦带上了几分教训的口吻。 “楚小兄弟头一年乡试,对待前辈便是如此态度吗?” “你是前辈你还得意上了?”楚蔚之语气之中不无嘲弄,“考了好些年都不过,还引以为傲不成?” 这一番话将对面二人堵得脸色铁青。 “乡试哪有几个人一次便能考过的?你如今是头次参加,自然不知天高地厚!要我说,乡试那难度,你可能考上半辈子都未必能中!” “就是啊,为人还是谦逊些好,楚家小兄弟,你如今才几岁,在咱们面前说话就敢这般张扬?” “我张扬?”楚蔚之气极反笑,刚想反驳,却被沈寂拉住手臂。 她眸光很淡地看向那二人,语气平静:“蔚之虽年纪小,文章却远胜你二人,便是张扬又何妨?” “沈寂!你莫要太过分了!一次乡试都为未参加过,竟也敢出此狂言!”孙生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番去,面上皆是恼怒之色。 “是啊,你兄弟天资又有多不菲,难不成一次通过这乡试?”他身周人跟着嘲道。 “能。”沈寂看了他一眼,唇间吐出一个字,入耳清晰。 “你……”孙生只当她在嘴硬,哈的一声笑出来,满面都是嘲讽,“如今你能在这里大放厥词,等未来下了榜只怕不知道对着谁哭了!” 便是楚蔚之这时皆收了口,颇有些讶然地看向她。 自家先生都没把握说他一定能中。他自己的话虽瞧着自信,其实这次乡试心中也虚得很,没个把握。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沈寂瞧着孙生那恼极的模样扯了下唇。 “不服的话,赌赌如何?” 那旁的人有些怔愣。 每逢大考,押宝确实算一个京中习俗。 但少有考生亲自下场去保谁一定能中的。 “谁不知道沈家不差钱……”周围声音四起。 “我押一千两。”沈寂淡道。 人群之间倏然安静了几分,楚蔚之亦不可思议地瞧着她,“你疯了不成?” 他自己都不敢说一定能中,沈寂竟为他押一千两? 人群之中有人瞧着一千两眼红,又看那楚蔚之是个黄毛小子,从前也未听闻他考过案首,根本就不可能一试便中,忍不住站出来道:“那我便押他不中!你们沈家可是大户,不得反悔!” “那是自然。” 沈寂随意寻了个商行中瞧热闹的伙计做计数,回首看向人群:“可还有人要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