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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沉静地站在那儿,和长辈旧十胱(jsg)对视时,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像一个绅士。 一抬头与高处的方蓝四目相对,他竟有一瞬间的慌乱。 方蓝莫名其妙,搞不清肖家这个阵仗到底是在做什么。 而韩仪此时看到家政阿姨已经做好午餐,竟反客为主对大家挥挥手,说:“那要不我们边吃饭边说吧?” 吕若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邀请肖家三人入席就坐。 方蓝下楼来,非常礼貌地向肖焰的父母问好。 韩仪看到方蓝,脸上的笑意怎么收也收不住,一个劲儿地将方蓝拉到肖焰身边,让他们同坐一起。 方维松虽然知道韩仪一行人是要来做什么,但还是非常不悦地板着一张脸问:“你们带这么多人来搬什么东西?今天是蓝蓝的生日,你们是不是存心来捣乱?” 韩仪见了方维松就不高兴,变脸快得像闪电。 她拧着眉,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谁捣乱了?我来见蓝蓝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没说你呢老教授,我家好好一个孩子,被你整废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起什么劲?” 韩仪觉得自己一辈子不能原谅方维松。 当初尊他是学者教授,才让他为肖焰指点迷津,哪知被他指点得越来越迷,干脆混在迷宫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肖焰回来,这个庸师又偷偷将他收去学了生物,害得肖家产业极可能面临无人继承的窘境,让韩仪极其忧愁。 方维松懒得理韩仪的无理取闹,淡淡看她一眼,随后倒是热情地邀请肖父就坐。 一群人坐下来后,韩仪把控住了整个场面。 她还站着,嘴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说:“我知道今天是蓝蓝的生日,所以带了些俗气的礼物来,还希望蓝蓝喜欢。肖焰这孩子呢,不成器,爱胡闹,这回终于有一件事是我和他爸爸都非常支持的,那就是他想和蓝蓝在一起,处男女朋友。” 方维松爱女心切,打断韩仪:“你这是上门来耀武扬威?” 韩仪反击:“我这孩子是被谁弄废的?” 方维松:“……” 韩仪继续说:“蓝蓝是个好孩子,我一看就喜欢。她比肖焰大三岁,这年纪简直是天作之合。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不,我就带了几百斤金砖来,当作给蓝蓝的生日礼物,希望蓝蓝不要嫌弃啊……” 几百斤金砖,价值几千万。 方蓝震惊地听完韩仪这些话,又看一眼父母兄长不明情绪的表情,感觉十分不自在。 一时声音小小的:“韩阿姨,这……” 韩仪丝毫没有怯场,嗓音洪亮地继续说:“我家里呢,只有肖焰这个孩子。他成不了气候,我们也没旧十胱(jsg)办法了,总不能回炉再造。但是蓝蓝很优秀啊,我们担心蓝蓝看不上这混小子,这才喧宾夺主闹过来,就是想让肖焰当着大家的面,求一求蓝蓝。” 方蓝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这样的场合里,简直就是被火炙烤被冰折磨,让人方寸大乱坐立难安。 可奇怪的是,一向淡漠冷静的吕若云却接话说:“那就让小焰说说吧。” 女主人发了话,韩仪更加底气十足。 她目光热烈地盯着肖焰,让后者起来说几句。 肖焰竟也不怯懦,如明月清风般站在那儿,眼底一片灼灼的情深。 他当然不敢提14岁时撞见方蓝出浴的事情,只敢从17岁时开始讲起:“教授、师母,对不起。能不能请求你们答应,让方蓝和我交往?2017年我第一次见她,就非常非常喜欢她。” 明明是告白的话,却教韩仪听得不满了。 她忽然推推肖焰的后背,挤眉弄眼道:“怎么是交往?订婚,订婚啊。” 方蓝看到了韩仪的口型。 “……” 有一种陌生又异样的感觉从心头涌上来。 浮于表面的是慌乱、无助。 可是方蓝偏偏意识到,自己竟有些隐隐的期待与渴望。 肖焰这时深情地注视着方蓝,说:“方蓝,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双方父母为证。所以今天才冒昧前来,为你祝贺生日。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说完便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盒子。 拿出来之后生怕方蓝拒绝似的,补充说:“不是求婚戒指,你别紧张。” 可他自己紧张得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他将小盒子打开,正面朝方蓝递过来。 方蓝看见一枚银白色的素净戒指,上面只有几道暗影花纹,不再有别的装饰。 肖焰将戒指取出来,递到方蓝手上,颤抖却郑重地说:“蓝蓝,送你一片月光。” 方蓝的心蓦然一沉。 她看见戒指的内壁,精细地雕刻着一枚月亮,而月亮上方镀了更深的一层银粉,恰似无尽的温柔月光。 她想起自己那篇《悬崖上的月光》。 文章的结尾是这样写的—— “当陡峭悬崖还是沧海的时候,月光就在那里,无声照耀。而当悬崖从亿万年的地壳运动中破土而生的时候,月光依然在那里,继续相伴无言。也将永恒无言。” 于是,她听懂了肖焰的狂热告白。 他想永永远远,做陪伴她的月光。 在这样的氛围里,方蓝莫名觉得想哭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