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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目光看向方蓝,接着说:“方蓝。” 方蓝:“?????” 方蓝假装龇牙:“怎么着肖焰,我不配你叫一声学姐吗?我不配吗?” 方蓝窝在沙发里,兔毛外套衬得她肤色如雪脖颈修长,她目光湛湛,一脸佯装的生气和叫嚣。 肖焰十分自然地脱去大衣挂在一旁的立式衣架上,边解衬衫扣子边淡笑着转移话题:“方蓝,你很喜欢吃日料?” “还行,也就这样。”方蓝从小锦衣玉食,并没有什么喜欢和特别喜欢之类的分类。 倒是看着肖焰手上这点儿漫不经心的动作,觉得怎么看怎么养眼。 此时佟一笑也瞧着肖焰,似乎从他漆黑的眼眸里品读到了一丝别样的情愫。但是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三人点好餐,侍者微微颔首后碎步离去。 方蓝开始有指向性地聊天:“肖焰,加入我爸那个实验室很惨的,披星戴月搞研究,有时候一个课题好几年都没有成果,你干嘛想不开要进去?” 肖焰略有不解:“无数学生物的学生都以加入方教授的实验室为荣,怎么会是想不开呢。” 男生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磁性十足,又因为加了十分的温柔,十分的耐性,而显得极为悦耳,和收音麦克风里传出的声音并不完全相同。 方蓝继续说:“我爸为了搞研究,长年住学校,身体也不算特别好,一天到晚愁眉苦脸,哎哟,你看他最近是不是这样?” 肖焰认真想了想,答:“我怎么感觉,方教授最近看起来还挺……轻松和开心?” “……” 方蓝顿时泄气。 心中那个还剩一点微弱气息的气球,随着肖焰这句话落音,跟着轻轻瘪了下去。 轻松开心啊。 看来是他签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上,也有了另外一位当事人的签名。 侍者相继送了开胃和主菜来,方蓝兴致缺失地浅尝一口,就轻轻放下餐具。 肖焰不明白方蓝的情绪为何突然低落,但猜到应是她之前所说的不想面对之事,依然不追问,只努力地配合侍者将间菜和主食送到方蓝面前。 来蹭饭的佟一笑没法在外人面前安慰方蓝,也只好默默吃着。 少了方蓝的开口,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期间肖焰离席过一次,方蓝以为他去洗手间,也没多问。 佟一笑正想趁这个时机和方旧十胱(jsg)蓝聊几句,却接到导师的电话。导师在电话里大为恼火地说:“佟一笑我让你画人物,你画了个什么浓妆艳抹的女鬼?赶紧给我来画室!” 佟一笑:“……” 肖焰回来时,位置上只剩下方蓝一人。 侍者刚刚端上来的甜品色泽鲜艳,被摆在雅致的青玉九格盘里,却完全没被人动过。 方蓝忧郁地靠在沙发上,目光轻阖。听到动静,她轻轻睁开眼。 看到父亲新收的得意门生,她心中那点儿叛逆心思像被野火点燃,顿时燎原。 一开口便说:“肖焰,我们是不是朋友?” 肖焰并不想跟她做朋友,但眼下也只能点点头。 方蓝继续:“所以,帮朋友保守秘密,是应尽的义务,是不是?” 肖焰坐下来,再次点头。 “我爸以为我会读研究生,但明年一毕业,我就会去漠河做我想做的事。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肖焰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即使他是理科生,也知道漠河市所在的位置。 那是中国版图上最北端的城市,天寒地冻,路途遥远,距离西江市,隔着好几千公里的距离。 方蓝看到肖焰震惊的脸,满意地笑起来,像一只终于卸下了完美标签的外表温顺的猫,等到了揭开真相的那一天。 她说这话的样子和平常温柔娇俏的样子截然不同。眼角通红,似乎带着强烈又无奈的怨念,无处发泄,没法向其他人倾诉,只好选择了与父亲每日相见的肖焰。 “所以,你会忍不住告诉我爸吗?”方蓝问。 肖焰摇头,却忍着颤音问:“为什么?” 方蓝默笑,却没有正面回答。 包间里气温渐升,方蓝随手脱掉了那件雪白的兔毛外套。 她里边穿着一条白色绣花连衣裙,从锁骨到胸前,有一截半透明的纱布,上边有撞色的各式叶形暗纹,看起来轻盈娇美。 肖焰随意扫一眼,目光像突然被攫住,久久挪不开—— 方蓝的左胸前白纱衣料下,露着小半截红色的文身。丝丝条条,形状奇特,看着像一朵盛开的花。是什么花却又无法以偏概全。 只这么一眼,某些沉封了许久的记忆止不住地往肖焰脑子里窜。 少年的耳朵和脖子忽然泛上一层浅浅的酡红。 过了好一会儿,方蓝起身,长舒一口气,挥手叫来附近的侍者,说:“结账。” 侍者却说:“这位客人已经付过了。” 方蓝抬头,疑惑地看向肖焰。她眼神里的意思是,“说好这顿饭我请客的”。 人均近四位数的日料店,对普通学生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 肖焰却说:“和女生吃饭,没有让女生付钱的道理。” 方蓝随口逗他:“你经常和不同的女生一起吃饭?”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