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因果
远在东南，烟雾飘渺的镜湖之上，这几天靠打渔为生的渔夫们可苦了。 本来入冬之后鱼儿就不活跃，这几天的镜湖又不知道搞什么鬼，天天大风大浪的。 大船不敢下水，小船就算冒险下水，收获也少的可怜，还要冒着船翻人亡的危险。 不过也有一件怪事，这几天船翻了不少，但却鲜少听说有人淹死在湖里。 每当有人落水之后，顺着风浪，总是能够飘到岸边或者别的渔船附近，被人打捞上岸。 有经验的老渔民，会给新入行的人说，这是龙王爷显灵了。 但实际上，暗中帮助这些渔民的，是镜湖宫的修士们。 当然，他们也不是白做这些，主要还是因为镜湖这些天的风浪，就是被他们给折腾出来的。 这些修士，害怕因果，这才主动出手相助，要搁平时，淹死再多的渔民也与他们无关。 风浪诞生的原因，即使是镜湖宫的人，也没几个清楚，只有高层才知道，这是因为湖底的龙宫秘境奔溃导致的。 如果没有镜湖宫这么多年的掠夺，这座湖底龙宫，至少还能稳固运行数百年。 这几百年不说风调雨顺，起码不至于出现太大的风浪，比如洪水之类的。 不过，没了龙宫镇压之后，灵气喷涌，整个镜湖的鱼虾都能获得更多的养分，周围的渔民也能有更多的收获，一时间倒也说不上好坏。 镜湖的中央，镜湖宫的宫殿旁，湖水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几个镜湖宫的高层，全都盯着那最大的漩涡，翘首以盼着，其中就包括吴烦在这个世界，这具身体的生母。 终于，湖底的漩涡慢慢的归于平静，一老一少顶着一层气罩，从湖底缓缓升起。 老者头发花白，身体佝偻，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妪。 年少的则是个青春曼妙的小姑娘，脸色红润，身材婀娜，通体都有淡淡的荧光。 一见到这老妪，高层们连忙集体跪下，恭声道：“恭迎老祖出关。” 老妪咳嗽一声，道：“都被跪着了，起来吧。” 众人这才连忙起身，领头的中年美妇更是快步上前搀扶住老妪，问道： “老祖，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妪眯了眯眼睛，道：“一切都是天数，这次传功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青筠替我找了一个好苗子啊，就是可惜了这座湖底龙宫了。” 吴夫人在镜湖宫内的名字，叫陈青筠，是镜湖宫青字辈的长老，同时也是老妪的侄女。 本来不出意外的话，镜湖宫的宫主本来应该是由她来继任的，可惜二十年前，还是出了一点意外。 “龙宫内没有真龙，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只是物尽其用而已。” 老妪点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镜湖宫，毕竟是承了人家的恩惠。 要不然，怎么能在百年间就恢复元气，此次龙宫崩塌，不仅让灵儿大受裨益，我们镜湖弟子，最近一两年也大多会有所突破。 只是，百年恩情，是一个天大的因果啊。” “世上无因自然无果，当年祖师相中这里，不就是看中这是块无主之地嘛？” 老妪道：“当年琼女派惨遭大变，师尊率领支脉在镜湖安身，又立镜湖宫，得此百年平安。 我在龙宫秘境，得到冥冥感悟，镜湖宫受湖底龙王百年庇佑，到了还这份因果的时候了。” 美妇眉头一皱，道：“门下弟子尽皆潜心修道，从未与人有过争斗，也不知江湖和世道之艰险。 请老祖三思啊！” “青虹，你是镜湖宫的宫主，我本来不应该多说的，但这事不跟你交代清楚了，我走也走的不安心呐。” “老祖”一直扶着老妪的少女，正是去年进入龙宫秘境的纪灵。 老妪拍了拍纪灵的手臂，道：“老祖一时半会死不了，放心吧。” 说罢，又对镜湖宫宫主郑青虹道：“我知你的担忧，我不会让青筠出宫的，我大约还有一个月的天命，正好让青筠来替我打理身后事。 这份恩果不去管它，我怕镜湖要受天罚。 总之，你现在才是宫主，一切皆由你定吧。” 郑青虹看了眼陈青筠，叹了口气道：“老祖，既然涉及到整个镜湖宫，还请您明示吧。” 然而，老妪摇头道：“此乃天数，我也是接受了天命之后，才有了一点冥冥感悟。 具体是什么样的因果，我也不知，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要想了断这场因果，必须要去北方。” “北方？” 老妪点头道：“我发现湖底龙宫的气数并没有完全消散，之前的龙王，似乎特意分流了一部分神力。 我猜测，龙王可能还有子嗣留下，只是这份神力已经被我们镜湖宫占据了一部分，不去了断这份因果，百年之内，必有大祸临头啊。” “您是说，未来还会有真龙回来复仇？” 老妪摇头道：“未必是复仇，也未必是真龙，天下间的因果，谁又能说的清呢。 也许是从其他支流过来的蛟龙，鱼龙，感受到了此地龙宫的气息，毕竟龙宫已毁，气息已散。” 郑青虹深吸一口气，凝眉思考后答道：“那看来，这件事，到了必须要了结的时候了。 既然如此，弟子认为，还是让青筠师妹去吧，毕竟那片江湖，没人比她更有经验了。” 老妪笑笑道：“我就知道，作为宫主，你比青筠合格太多了，不过这事，让她去并不合适。” “那老祖觉得，应该遣谁去呢？宫里的弟子，修为虽然都不错，可他们不善争斗，冒然闯入俗世…… 您说让纪语灵去？” 看老妪的目光一直盯着纪灵，郑青虹忍不住发声问道。 老妪点点头道：“灵儿有龙宫之助，才能顺利接收我这些年修炼的功力，是了却这段因果的最佳人选。” “可纪语灵虽然是语字辈弟子，却只在我镜湖修炼了大半年而已，恐怕连我镜湖的术法都不能熟练使用，让她去北方，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老妪肯定的道：“我们在湖底这一年，也不是白过的。 当然，灵儿要消化这身功力，熟练术法，也的确需要一些时日。 只是，时不我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