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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多少少都会变的,即便如冯天赐,嘻嘻哈哈间你也能察觉到她的粗中有细,比如那次聚餐,冯天赐在说起附中时,没触及周天梁嘉树的任何一个雷点。 “都喜欢,你还是你。”梁嘉树停顿一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真心喜欢你。” 周天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往上顶,咕嘟冒泡,又不断炸开,炸作一股又一股的细微暖流,充斥整个心间。 “那我不好的部分呢?你也会喜欢吗?”她忍不住问。 梁嘉树手伸出来,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我喜欢的是一个真实的人,不需要一个完美的假人。” “你还有其他的想跟我说吗?”周天扣住他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气氛变得寂静。 他当然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一说出来,就要牵扯伤疤。如果两人的过去能简单些就好了,我暗恋你,最终梦想成真,大团圆,虽然俗气但却美好。梁嘉树知道事情恰恰相反,掺杂了最沉重的东西。 “我有点饿了。”梁嘉树忽然笑说,“那个鸡,真不错。” 周天对准他胸口轻轻砸了一拳。 不过,她跑去仄仄的厨房,开始择菜,她问梁嘉树想吃点什么。 炒河粉。 他想再吃一次她炒的牛rou河粉,但是,周天的mama已经去世好几年了,那个摊位,彻底消失,周天这辈子都不会再碰炒河粉。 “我都行,不挑剔。” 周天立刻反驳他:“不是吧?你高中时吃东西就很挑,而且,贺俊也说你嘴巴叼。”说到贺俊,周天意识到可能会让梁嘉树不高兴,她不说了。 “贺俊什么时候跟你说起的我?”梁嘉树问。 周天手底摆弄青菜:“就那次,你还没到,他说嘉树嘴巴叼他不来怎么点菜。” “哦”,梁嘉树眼里有了笑意,“你对和我有关的措辞,记这么清啊。” 周天立马拿菜梗丢他。 “你一个人可以吗?我给你帮忙?”他勾过一个小凳子,要坐下,周天不让:“就这么点儿空,你杵在这不够碍事绊脚的呢。” “我五六岁就会做饭了,那会儿,我爸妈都要下田里干活,锅台高,我够不太着,就踩着凳子站那炒咸菜。”周天本来有点炫耀的语气,可不知怎的,眼神又一下黯淡了。 她用胳膊肘碰了下梁嘉树:“你要是实在闲,去隔壁家给人孩子讲数学题吧。” 梁嘉树笑着退到了门口。 周天做什么事都很麻利,很快,搞出四菜一汤,烧了条鱼。 吃饭时,大家喝了点小酒,梁嘉树酒量很一般,他一喝酒,容易上脸,红红的,周天在底下不停踩他脚,每踩一次,等他看过来,周天就用眼神笑话他。 爷爷不怎么会说话,一直劝他多吃菜。 梁嘉树想跟老人拉进点距离,在那四六不着调地问怎么种地,红着脸认真着。 等洗漱完毕,周天蹑手蹑脚往院子里爷爷那间东房看了眼,听到隐约电视声,便跑梁嘉树房里了。 梁嘉树显然非常乐意用她高中用过的那些东西,周天觉得莫名羞耻,因为床单上,还留着淡淡的洗不干净的姨妈痕迹。 “不准看。”她说的没头没脑。 梁嘉树不明就里:“看什么?” “不准研究我用过的被单床罩!”周天摆出班长的面孔。 梁嘉树笑的不怀好意:“晚了,研究过了。” “你真讨厌!”周天笑骂他,扑过去,被梁嘉树紧紧抱在怀里,很自然的,两人纠缠起来。 “等一下,”梁嘉树在理智没崩塌干净前,握着她肩头,“想要?” 周天用动作告诉他答案,梁嘉树把人推开,低笑:“等我拿东西。” 门被轻轻反锁,灯关了,外面能听到孩子们稀稀落落地放鞭炮,一会儿啾一声上天,啪地炸掉。周天在黑暗中摸索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刺激。 她的喘息也细细的,濒死一般,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泄露秘密。 有烟花腾空而起,窗子一闪一闪地亮,亮的刹那,她看到上方起伏耸动的身影,她不断索取,也不断给予。不断被满足,也不断奉献着。 人的感官在黑暗中变得更为敏感。 鞭炮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夜已深,院子里忽然响起爷爷沉闷的一连串咳嗽,周天猛地扣住梁嘉树正在施力的手臂,他也停了。 “没事,爷爷睡前喜欢再检查一遍大门。” 果然,院子里紧跟亮起一束光,来自手电筒,很快从窗户那掠过。 梁嘉树无声一笑,刚才,他也是真的紧张了下,眉毛那汇聚的汗水,堪堪欲坠,他擦了擦汗,重新握紧她的腰。 最终,两人在黑暗中好一会儿才各自抚平喘息。 他们在老家腻歪了整整三天,每天如此,老人好像一无所知。或者,在大家心里俏俏永远是最懂事最有分寸的女孩子,她谈起恋爱,也那么规矩,拉个小手已经是最大尺度。 夜里太疯狂,等到白天到人前,周天又很矜持了,甚至有点拘谨,并不会跟梁嘉树有任何亲密举动。 梁嘉树丝毫没有想回家的意思,他跟陈思阳通电话,告诉她,自己在周天老家这边,吃住都很好。 陈思阳替他害羞,这哪儿跟哪儿呢,那么大一伙子,居然一声不吭跑人姑娘家吃吃喝喝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