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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隽追了殷简没两步便听见身后沈宛的痛呼声,他头偏了几分,迟疑之间殷简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沈宛的手指按进了自己割裂的伤口中,那种痛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猛烈,她有些撑不住,面色陡然刷白,摇摇欲坠。 “沈宛?”秦隽接住她,话语比飘散在空中的柳絮都要轻,可能稍微重一点,他怀里的人就要闭上眼睛不省人事。 “师兄……”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比幼猫的爪子都要抓人心肝。 沈宛的眼里含着粼粼的水光,眉眼苦成了一个八字,她把脸往秦隽怀中埋了点,仿佛身上的疼痛不堪忍受。 秦隽搂着沈宛的那只手掌心里全是她粘稠的血液,他的呼吸紊乱,像是心中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什么教条宗规他也不想管了,打横抱着沈宛就往镇上狂奔而去。 见状,陶策也搀扶着谢羽衣离开了此地。 路上,沈宛在他怀里只觉得无比的安心,月色下他脸上的轮廓更为立体,深邃。 他脸上所生的每一寸血rou,都是那么完美。沈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便觉得满足。 “师兄。”沈宛攥紧了他的衣袖,往下扯了扯,示意他停下。 但秦隽的脚步不曾停歇,“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沈宛思索一番,在秦隽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他终于停下了,将沈宛放了下来靠在一颗粗木上,手不曾离开沈宛的肩周半分,“是我赶路太快,让你心里不舒服吗?” “师兄,你会累的。”沈宛摇摇头,她看见秦隽唇周泛起了一层薄汗,拿手指轻触了一下,一种酥麻的感觉流经她的全身,她方觉腿好像有些软了。 秦隽呆愣在原地,沈宛的手指又软又柔,冰凉的触感让他喉头上下滚动,脑子里一团乱麻,早已忘记了自己要对她说些什么。 “无……妨。”秦隽半天才找回自己要说的话,“你真的不碍事?不如你再此处等我,我去找医师来为你看伤?” “师兄,你忘了,我也是医者。”沈宛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意,“再说,这么晚了,还有谁家医馆开着门呀?” “是我欠考虑了。”秦隽低头,接受了她的教育,只是秦隽暗夜里的眸子似乎不放心,总往她的伤处看去,“留了这么多血,你身体弱,真的不碍事么?” “好像是有一点点头晕。”沈宛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话见效很快,秦隽护在她身上的手又收紧几分。 “不然先回客栈,我那里还有一些伤药,今晚先用着,我明日在请医师替你瞧瞧。”秦隽道。 “嗯。”沈宛点头。 其实沈宛身上的伤口倒不是秦隽最担心的地方,主要是沈宛先天患有不足之症,他怕会引起别的病来。 她虽然身上有些功夫在,可秦隽仔细瞧过了,只是一些很简单的拳脚功夫,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在来晚几分,沈宛会不会就…… “自己能走么?”秦隽道。 沈宛摇头。 “那是要背还是要抱?”秦隽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将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他惊觉自己失言正想找补,慌乱之间就对上了沈宛的眼眸。 她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染上了女儿家的娇态,靠近小声对他道:“要背。” 秦隽背上了沈宛,步子不敢迈太开,但移动速度确实很快,再不上药,他怕沈宛疼得受不了。 沈宛环住她,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付在他背上,秦隽身上淡淡的竹香就像她的安神药一般,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觉得安全。 她可以收起身上所有的锐刺,变成一副乖乖的邻家姑娘模样,什么杀身之仇,什么遗失的记忆再也勾不起她的愤怒,她终于不是被过去支配的魔女,她可以向前看,哪怕只有短短一瞬。 回到客栈,秦隽有史以来在屋子里点了十几根蜡烛,他将屋子里弄得异常明亮,为了便于他查看沈宛的伤口。 好在只有手臂上的剑伤深了一点,脖颈那处只是擦伤不碍事。 只是这上药,须得将手臂上的衣服剪开,他手里握着剪刀稍有犹豫。 “师兄,没关系的,你剪吧。”沈宛看他踌躇的模样,心中觉得甜甜的,开口道。 纱绸布料被剪开,底下全然是她白皙的肌肤。 秦隽打了一盆水进来,仔细地为她擦拭伤口处,蜻蜓点水般地挨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如同呵护一件珍宝。 为她伤口上撒上药粉时,沈宛闷哼出声,秦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安抚道:“忍一忍,忍一忍。” 沈宛的手握住了秦隽那只有力的臂膀,此刻的她在烛火映照下看着泪眼朦脓,欲语还休之态尽然呈现在脸上,看得秦隽揪心不已。 “很疼?”秦隽忍不住抚上她的头发,像是情人间的喃语,“我尽量轻点。” 沈宛也不再矜持了,顺势靠在了他怀里,哽咽道:“不疼。” “不疼怎么还快哭了,嗯?”秦隽揽着她,此情此景,他有些情不自禁。 “哪有?”沈宛嘴硬,“我只是觉得,这个世上好像只有师兄一人真心对我好。” 沈宛这话对秦隽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不敢再继续和她接话,只是哄着她上好了药。 接着他又抹了点上药在沈宛脖子上,所有的事情这才结束了,只不过这就苦了我们天玄宗的少侠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早已是面红耳赤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