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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策都能和我一起喝酒了,只有师兄却还是把我当一个陌生人一般。”她又继续补充道。 陶策在一旁干着急,这个沈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见他现在正因喝酒受罚吗?她怎么还提昨天那档子事? “陶策,你加罚抄写七十二教条一百遍。” 果不其然,他没猜错,师兄的确不会为难沈宛,可他自己就不一定了。 陶策觉得她就是故意的,肯定是为了报复他昨晚说她只是对自家师兄见色起意之类的话。 他正郁闷时,谢羽衣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瞧了瞧,她眉目动人,捂嘴轻笑道:“嗯呢,好像是酒味。” 陶策闻着味就知道来的是谁了,他扭头去看头顶的教条都差点落下,又引得女子笑意不止。 “羽衣,连你怎么也笑我?快替我向师兄求求情吧!” 谁知那谢羽衣道:“你们天玄宗的家事可不归我们神医谷管,想求情,你找别人去吧!” 陶策傻了眼,这唯一的救星也不来帮他了。 羽衣那也有一双云纹绣鞋——沈宛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她记得杀她那人确实穿着一双云纹绣鞋,还取走了她的镯子。 在祈水镇时她也感应到过那镯子,可若那人真得是谢羽衣,那只能说明这人没将她的镯子带在身上。 而且她更想知道的事,这谢羽衣究竟认不认识自己。她唯一那点记忆中,自己对那女子应该是极好的,不料却被人反将了一军,此仇不报她就不是沈宛! 这人莫约是在演戏,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陶策的刑罚直到袁天恒来了之后才结束,他们今日要带他去观澜村。 几人迅速分配好了任务,谢羽衣分药,陶策帮着打下手,而她和秦隽则跟着袁天恒去他的故居瞧瞧,看能否找到这病的病根。 袁天恒的房子已被烧毁,他是在那场大火中逃生的。 这样的人,很难相信他没有报复心,但有一点沈宛想不明白,既然如此,他有为何来找他们自投罗网呢? 隐在山脚里有一处只剩下断壁残垣的竹屋,凑近了闻,仍能感觉到那股焦炭味。 “宛姑娘,这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袁天恒眼圈略微发红,他踩着干枯的焦炭向他二人介绍道。 烧成这样,只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沈宛在心底感叹。 那边,秦隽不多得地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沈宛便默默地绕着这屋子走了一遭。 别的倒没什么,她唯独对后院的那口井产生了兴趣。井口旁边还悬有木桶,沈宛思索一番便打起水来。 乒乓的响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接着又是汩汩的水声,秦隽放心不下她,径直向后院走去。 他一来到后院便看见了沈宛半卷着一边的衣袖,而另一边的衣袖则被打上来的井水溅湿,紧密的贴在了肌肤上。 青丝如同瀑布一般将女子的身前身后都围了个遍,她鬓边有些卷翘的碎发,在遍地是暑气的天里沾了点诗意的水珠。 “渴了么?”秦隽问道,言语之间已至沈宛身侧,似乎是想搭把手帮忙。 沈宛倒不用人帮,自己已经将一桶水给提了上来,只是落地时洒了大半,溅了她一身的水。 她听见秦隽这句关心话,心里不禁暗喜,余光瞟见了一旁的袁天恒只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有些热了,想打水洗个脸。” “嗯。”秦隽听她说这些话转头背过身去,拉着袁天恒准备去前院。 “袁公子?”沈宛叫住了他,“这水能用吗?” 袁天恒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憨厚地点点头,沈宛被他逗笑了,舀着一捧水,往脸上浇了起来。 方才沈宛往这水里加了点药,是专门为那些无色无味的毒药所研制的,只要是毒,一滴便能让它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沈宛舀水闻时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气味,这里的井水没问题,可以排除他在水里下毒的可能性。 这场瘟疫按照一般套路来讲,绝对不是天灾,但照目前来看唯一的嫌疑人便只有眼前的袁天恒了。 待她整理完时,两人已然在前院等她许久。 秦隽将她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语气中带了点柔意,颇为犹豫地说道:“沈……宛,你不如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沈宛点头,向他二人告辞。 袁天恒也向秦隽提到自己要为已故的父亲去上香,便在此先行一步,秦隽点头,正好他也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情。 观澜村坟场,一位布衣正在一座坟前除草,往里丛林繁茂,天气主阴,坟堆遍布在树木旁,若是不及时清理,便容易杂草丛生。 不远处便是一处断谷,这断谷的前身是十年前战乱时活埋部分叛军之地,多年来一直被视为不详,应该算是观澜村的乱葬岗,在疫病中死去的人,有些举目无亲的便埋在那,连个碑铭都没有。 沈宛在口中嚼了一片薄荷叶,这里的味道实属有些难闻,空气中总有一股尸臭萦绕不散,她嫌恶地捏着鼻子屏气,蹲在草从里观察着袁天恒的一举一动。 看了半响也不见这人有特殊的举动,老老实实地替他爹上了柱香,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体己话。 其中对村民对他所做之事只字不提,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