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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定了决心,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她虽阻止不了坏人作恶,可她能用自己将祁昱拉出深渊。 不管他们拿怎样的说辞来诋毁打击祁昱,只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知道她坚定不移的心意,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是光凭言语太过苍白,轻飘飘的,可她等不到用行动叫祁昱信服了。 云桑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紧张忐忑的,还是羞怯难当的:“祁昱,我——” 轰隆! 外头一声巨响,似要把屋顶揭开一般的狂风狠狠拍打在窗户上。 蜡烛被吹灭。顷刻间,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炭火昏黄的朦胧光影。 云桑身子一抖,未说出的话就此被打断,手背却一暖,是祁昱的大掌覆了上来。 “坐好别动。”祁昱环视四周,闪电一道又一道,他挪了挪身子,正面对着窗子那处,挺拔伟岸的身躯挡在云桑面前,闪电亮光打在他身上,是骇人的黑。 云桑小心抓住他的衣角,其实她不是很怕打雷的,她更怕毛茸茸的东西。 但如今祁昱离她那样的近,只要往前一步,就能从身后抱住他,只要不被推开。她会紧紧搂住他的腰腹。 云桑倾身说:“祁昱,”说话时,她已经在靠近了,像个试探前行的夜行者,摸索着,两只暖暖的手攀附上男人的后腰。 谁料祁昱猝不及防的扭身过来,显然有话要说,却猛地顿住,黑瞳里折射出摄人心魂的光芒。 暗色中,四目相对,呼吸交融,云桑攥紧了他的衣襟,甚至能听到男人忽的紊乱的气息。 云桑一咬牙,硬着头皮扑了过去,两手绞紧,一副怕被无情推开的怯生生模样,耳根子红透了。 “祁昱,我,我……我”她紧张到磕巴,话到嘴边竟变成一句颤巍巍的:“我怕!” 温软的樱桃唇,擦着他冰凉的耳畔说话,祁昱呼吸一滞,连带着心智都乱了几分,“别怕。”他声音暗哑得不像话。 雷声闪电声渐渐平息了下来,砰砰砰的心跳声越发显得灼人心房。 云桑快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要是突然说一句我喜欢你,会不会被祁昱直接丢出去啊? 这样冷的男人,她冲动过后才想到,像这样冷沉漠然的男人,兴许根本不会有耐心听她说缠绵情话。 会把她当成说胡话的酒鬼的! 上一次,他宁愿站到一堆碎片里也不愿离她近一点,上上一次,他宁愿择那没有路的地方也不愿与她擦身而过。 云桑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搂住祁昱力道,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 祁昱僵硬着身子,微微抬起手,终是无力放下,不敢抱,却也没有推开。 他不知道宝贝桑桑快急哭了。 “祁昱,”云桑一遍遍的唤他的名字,甚至已经想好了被丢出去后怎么面对祁昱,可是声音细细小小的:“我心悦你……” 才将说完,她就急急大声说: “不准丢我出去!” “也不准推开我!” 话音落下,竟是忍不住哭了,云桑搂着祁昱,嗅到他身上的墨水香,他的胸膛还是暖的,她仿佛回了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哽咽着重复说:“我真的好喜欢,你都不知道有多喜欢……” 少女怀春,那时候仰慕少年郎,像仰望漫天星空一般,遥遥相望,默默无声。 即便是大哥沐远洲与父亲议事时,偶尔提起一句他,云桑夜里回去都要反复念叨好几遍。 想要远远的看一眼,还是磨着母亲说了好些话,才能以去接父亲兄长下朝为由,坐在马车上透着缝隙偷偷瞧。 那么多身着相似朝服的官员,只有祁昱,隽秀清俊,气度不凡,步子永远不急不缓,面上噙着几分冷,叫人不敢随意与之攀谈,却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虚伪做派。 清廉矜贵,似莲。 十三、四岁的少女心思纯简又天真,她只想做他手中的那块象牙笏板。 上朝时握住掌心里。 偏偏造化弄人,不得所求,蹉跎一世。 *** 翌日,徐之琰还没醒过来。郎中施针后,汤药也熬了喂下,仍没有什么动静。 锦院这边,云桑也病,汤药一罐罐的熬,宣平侯与周氏过来问候时,皆是心虚不已却又句句试探底线。 云桑不把话说绝,也没有提要与父母亲说,给人留几分余地,当然,也将抗拒与害怕露出来,哭哭啼啼,柔弱不禁摧。 宣平侯夫妇不得法,亲儿子总不能罚,儿媳这头还得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什么好东西先紧着锦院这边。 如此,云桑就知道自己拿捏好了。 实则这样的斡旋周转,把握人心,都是前世候府教会她的,表面上用三两好话把人唬住,暗地里却把人当靶子使。 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莫过如此。 -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异变,最焦灼不安的是宣平侯,眼看就要失了祁昱这颗上乘利剑和尚书府这颗大树,算计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能坐以待毙? 徐霜铃被叫来福泽院时忐忑又期冀,这是父亲头一次单独叫她来说话,如今她也十六了,或许是说亲事也未可说! 然而听完父亲的话,徐霜铃整张脸都白了,脖颈那处止不住发疼,甚至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