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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酒楼茶肆还是车马驿站, 百姓们拉闲散闷, 谈的也都是那一日的壮观盛景和迎圣驾那一串锦衣玉袍的达官显贵。 何等威风。 回到宫中的帝妃几人, 却并没有什么兴致闲谈,都是直接回了自己宫中, 希望能早早歇息下来。 等宫妃的车辇行过鱼跃门,在东西六宫的分道前谢婉凝回头望了一眼,只看顺嫔的车辇默默从队伍里拐出去,一路往西六宫行进。 步辇上车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谢婉凝问绫惜:“顺嫔最近如何了?” “回禀娘娘, 顺嫔娘娘近来很是安然, 一路也没听什么风声,应当已无大碍。” “还是要盯着一些, 若是沈雁来那边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知会我。” 绫惜微顿, 很快便道:“诺,臣自当尽心。” 谢婉凝颔首道:“回去你就把顺嫔那边的事转给黄灿,省得把自己累坏。” 这些时候绫惜跟在她身边, 又要贴身伺候又要做冬衣,很是辛苦。谢婉凝这是让她不用再cao心别的事, 专心做老本行便行了。 绫惜便笑了:“诺,多谢娘娘体恤。” 谢婉凝沐浴更衣之后便睡下了,十几天都在赶路,确实有些疲惫。她一连在景玉宫休息三日, 才接到慈宁宫的折子,说过几日便是小雪,太后娘娘想念几位娘娘,叫一起去百嬉楼吃顿家宴。 谢婉凝把那折子反复看了几遍,才问:“最近宫里可有什么大事?” 她问的是一只留守在宫中的芳蕊和黄灿,有她们两个在,谢婉凝完全不用cao太多心。 两人对视一眼,由芳蕊先回禀道:“回娘娘话,最近太后那都是德妃娘娘陪着,两位公主也每日都过去给太后请安,瞧着没什么大事。不过今岁要开选秀,太后娘娘已经提前会同礼部和尚宫局安排议程,各地衙门已经开始准备采选事宜。” 谢婉凝喝茶的手一点都没有停顿,她只微微抬起头来,又看黄灿。 黄灿便拱手道:“回娘娘话,前些时日得了娘娘口谕,臣便联系上总监司何大人,也选了一个经常往来盛京和琅琊府的行商,前日才得到琅琊府那边的新消息。” “说吧。”谢婉凝把茶杯轻轻放回桌上。 黄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说道:“听闻琅琊谢家的家主最近偶感风寒,族中事务多由谢大公子主持,谢氏很快就不好再查动向了。” 这说明大哥已经叫谢家上下守好门房,消息再不往外漏了。 谢婉凝终于松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这就好,外面的事总要你亲自cao心的。你一直办得很好,我很放心。” 黄灿是个很稳重的人,看起来很是喜庆,一脸笑模样,实际上手里一丁点缝隙都无,能把外面的事办得相当利落。 谢婉凝夸他一句,他就很淡定给她行礼,只说:“为娘娘办事,不敢丝毫马虎。” 他最近可是很忙,谢婉凝也不多留他,便叫他出去了。 这边又跟芳蕊道:“过不了多久便要到万寿,翻年又是太后千秋,着两节的礼你可有头绪?” 她一开始是自己想了个大概,然后让芳蕊cao持后面的事,不过这一年两节确实不好准备,年年都不能重样,也得花心思cao办,很是头疼。 芳蕊一听便说:“这些时候似乎德妃娘娘已经在准备千秋节的礼了,似乎是要在慈宁花园做走马灯灯展,做的福禄寿喜的样式,很喜庆。其他几位娘娘倒是都藏着,没打听出来。原娘娘说去年做的万寿无疆锦绣,今年便不好再用刺绣织物,经书也年年都抄,没什么心意,臣便想着要去宫外寻一寻。” 这倒也是,其实陛下的礼物好准备,只要够用心便成了。只是太后那的还要有贺寿的寓意,轻一分不行,重一分也不成,这就有些难办。 谢婉凝沉思片刻,道:“近来在东安围场偶遇五城兵马司总司监的夫人侯氏,她原是我娘家远房表姐,算是京中最近的一门亲了,回头你给她递个消息过去,让她先帮忙寻着,以后那边的事你也多cao心一些。” 这是把侯盈那边的线交到芳蕊手上了。 芳蕊面上一喜,忙给她行礼:“诺,臣一定尽心。” 谢婉凝笑道:“给陛下的礼,我之前在东安围场想了想,还是想给陛下做一顶帽子,料子和样式也选好了,你就不用再寻了。” 对于谢婉凝来说,给陛下的礼好办得多,只要她亲手做些衣服鞋帽,萧铭修总是很捧场。便是因为这一点,谢婉凝每次也都做得认真,从来不敷衍。 芳蕊便松了口气:“娘娘对陛下总是这般尽心,臣实在敬佩。” 谢婉凝摇了摇头,便让她出去忙了。 谢兰刚领着宫人们收拾好行李,进了寝殿就道:“娘娘怎么这般高兴?” “过几日小雪,太后娘娘要摆宴,说是想念咱们呢。”谢婉凝边说边笑。 谢兰就说:“陛下和娘娘们去围场两月有余,太后娘娘想念也是人之常情。” “这小雪又不是什么年节,只是个寻常的节气罢了,”谢婉凝道,“太后娘娘应当是要说选秀的事,想赶着过年前把名单定下来。” 冬日寒冷,若是下了雪路就更不好走。选秀算是大事,要各省先出名单,经筛选后再呈画像进京,过年前就要把选好把名单下放,确定好人数。过了正月十五便送秀女进京,大约二月便可进京再行复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