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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做的,就是准确寻出凶手,替死者讨回公道。 几人在卧房里略坐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嗓音:“大人,有案情禀报。” 赵瑞叫人进来,依旧是名相貌普通的年轻校尉。 仪鸾司或者皋陶司多得是这种校尉,丢在人堆里瞧都瞧不出来,今日同你说句话,明日就会忘记是谁,做探子最合适不过。 他们进入仪鸾司多年,都是训练有素的能手,查案的速度非同一般,刚刚赵瑞给了任务,也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就能有结果。 校尉进来,也不废话,直接禀报。 “回禀大人,之前苏副千户让属下去查文家商铺之事,属下已有初步结果,”他把折子递给赵瑞,继续道,“根据走访附近民众以及询问店铺小二和掌柜,属下认为文家的三处在琉璃庄的商铺收入一直很稳定,未曾像孙管家所言近些年收成大不如前。” “根据其中一处店铺小二证词,潘文大人之夫人潘氏对商铺很用心,一月总要来一回商铺,亲自看一看商铺的生意状况,还不停调整家中商铺所卖货品,以求生意蒸蒸日上。” 谢吉祥微微挑眉,她问:“店铺掌柜可说,潘夫人每到店中,也会看账本?” 校尉答:“是,其中一家掌柜亲口所说,说夫人很关心店铺的营收,每每来了店铺,都要亲自看账本。” 谢吉祥抬头看向赵瑞,两人都明白其中到底是何意。 赵瑞道:“既然如此,若店铺的掌柜都忠心于文家,没有弄虚作假,那么孙管家呈上来的账簿跟店铺中的账簿差值,潘夫人肯定一眼就能看穿。若掌柜配合孙管家弄虚作假,那么以潘夫人的聪慧,她也不可能看不出来,毕竟,店铺的生意也是很好的。” 谢吉祥道:“李校尉,可把账簿带来?” 李校尉道:“店铺账本自不可被带出,不过属下简单翻了几页,已经仿制临摹出来。” 谢吉祥:“……” 仪鸾司果然名不虚传。 她接过那几页账册,简单看了看,立即就看出其中的门道。 “若按此收入,这一处商户每日就可卖出超过五两银子利润以上的货物,抛除房租、人工等费用,最后每月大概可收入在□□十两,如此一来,年收怎么也有千两。” 如此一来,店铺的实际账簿跟孙管家手里的那份定是不同。 谢吉祥微微皱眉,她思索良久,突然想起孙管家的抱怨。 “瑞哥哥,你可记得当时孙管家如何所言?” “孙管家信誓旦旦说,因夫人经营不善,所以收入比先夫人在时少了一半,呈到文家的账簿收入逐年下滑,至今年收只五成,一处商铺只有五百两所有的年收。” 谢吉祥道:“据我观察,孙管家说的应当是实话,或者说,他所见的真实 。” 赵瑞也略思索道:“确实是如此。” “那么……这中间的差额,又去了哪里?”谢吉祥眼睛一亮,“会不会,这几家商铺早就被潘夫人所笼络,之间的差额尽数进了潘夫人的腰包,以至她可以给情夫买得起一两银子一瓶的沉宜水,也可同刘三公子游玩嬉戏,快乐非常。” 说到底,潘夫人能养得起一个情人,或许是因王海林没见过世面,对潘夫人纯粹是因为年轻人的热情和爱慕,但刘三公子这样的浪荡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娇娘没尝过,大抵对于潘夫人来说,或许不是刘三公子供养潘夫人,而是潘夫人供养他? 如此一想,若真是两人一起去江黎,那么花费必定也是潘夫人所出,只是中途出了差错罢了。 谢吉祥同赵瑞如此反复推敲,最后都觉得潘夫人才是贪墨之人,赵瑞对那李校尉道:“你再去查,看孙管家是否今日知道潘夫人贪墨店铺收成,却嫁祸于他。” 李校尉迅速退了出去。 他刚一走,厢房的门再度被打开。 邢九年一边吩咐殷小六打开厢房的窗户透气,一边摘下面罩,用手帕仔细擦手。 “死者大约二十岁年纪,已经弱冠,是中□□之毒而亡,但他中毒之后,有人给他催吐,导致他喉咙红肿,鼻腔内出血倒流,最后窒息而亡。” 谢吉祥微微一愣:“什么,他居然不是毒死的?” 邢九年把身上的罩布取下,终于舒坦了,他坐在茶桌边,倒三角眼很是凌厉。 “不,他一开始确实中了毒,但中毒并不算多,身上也没有出血泡,一开始只是七窍流血,呼吸困难,看起来很是吓人,”邢九年道,“但是有人给他做了急救,用茶水灌入他的口中给他催吐,待他吐出大半毒物之后,其实人已经略缓和过来。”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死者鼻腔内出血甚多,就在呕吐时血液倒流,吸入过多以致窒息,最终不治身亡。” 这倒是令人意外,看死者的症状,他们确实以为是毒死的,没想到中毒之后还有这等离奇之事。 邢九年道:“因此,他身上的毒发反应都是死后才有,看起来分外明显,而且……救死之人且会急救之法。” 邢九 年如此说着,对殷小六伸手,殷小六就把托盘放到桌上,上有一油纸,里面有些灰白的粉末,又有些粘粘,所存不多。 急救之法? 谢吉祥仔细回忆,突然抬头:“邢大人,这莫非是半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