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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完三大碗劲道弹牙的杂酱面,赵瑞心满意足起身:“你歇着,那边有消息来接你。” 谢吉祥点点头,看他一脸满足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若是王府的大厨知道世子爷这么给奶娘面子,只怕要气得捶胸顿足。” 赵瑞余光扫见何嫚娘没注意这边,伸手轻轻在谢吉祥额头弹了一下:“傻丫头,这能一样吗?” 王府的膳食可谓是山珍海味,可吃进嘴里没滋没味,哪里有何嫚娘这亲手擀的面条香甜? 两人说说笑笑,也到了巷子口。 赵瑞摆手翻身上马,潇洒离去,谢吉祥回了家,换了衣裳便躺下来准备午歇。 她仔细回忆了这几日搜查到的线索,把脑中纷乱的推理都捋顺,然后才心满意足沉入梦乡。 希望,今日祝家的案子就可以有结果。 祝家的荷花池看似不大,校尉们抽干池塘里的水也耗费了一个下午工夫,待到傍晚时分,才从池底摸到一副骸骨。 骸骨上还缠着早就破损的旧衣,一块一块,在池底七零八落地散着。 池底很脏,一脚下去都是淤泥,可校尉们却都很高兴,手脚麻利地在池底搜寻起来。 “副千户,这里有根银簪,”一个年轻的校尉跟苏晨喊道,“上面雕的是荷花。” 苏晨站在岸边,低头看去,夕阳的余晖落在那根细细长长的簪子上,映得那朵单调的荷花重新展露光华。 “去,立即请大人前来。”苏晨吩咐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簪子上。 这个簪子,不知是否跟死者有关? 这会儿的青梅巷谢家,一家三口刚刚用完晚食。 中午那三大碗杂酱面似乎根本不顶饱,到了晚间,何嫚娘早早就就开始烙饼。 她原也不会做这些,少时都是跟着亲娘学女红,也学着如何伺候小姐,后来小姐大了嫁出门去,也给她寻了一户好人家,让她能做当家娘子。 小姐有了孩子,又请她回去给小小姐做奶娘。 她最擅长的是如何伺候人,如何教养小姐,这些灶台的差事自有厨房打点,哪里用她这个管事嬷嬷cao心。 然现在不同以往,庭院深深的侍郎府成了别人家,煎炒烹炸的小厨房也失去踪 影,她也才cao起锅铲,慢慢学起如何侍弄一日三餐。 或许是她有天赋,炒菜之类手艺平平,可这白案上的活计却做得极好。 铁锅里滋滋冒油,香喷喷油酥酥的葱油饼一甩而出,稳稳落到白瓷碟上。 “快吃,刚出锅最香脆。”何嫚娘脸上满满都是光亮。 赵瑞也不客气,直接用筷子撕下葱油饼一角,一口下去,浓郁的葱香争先恐后从饼中钻出。 轻轻一咬,咔嚓一声,葱油饼酥脆的边缘应声而断,小麦面粉过了油的香甜瞬间充斥口中。 “唔,好吃。”赵瑞由衷地夸赞一声。 何嫚娘满脸放光,她道:“多吃些,卷了大酱、青瓜丝和火腿,味道更足。” 一家三口蹲在小厨房边上有说有笑吃着饭,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赵瑞一听,立即放下筷子,取了帕子轻轻擦手。 谢吉祥胃口小,这时半张葱油火腿卷饼也差不多用到最后一口。 赵瑞等她吃完,才道:“走吧,人找到了。” ———— 说走,倒也没那么急。 谢吉祥用筷子很麻利地卷了两个葱油饼,用小刀切成一口大小,整整齐齐码放在食盒里。 赵瑞稀奇道:“没吃饱?” 谢吉祥晚上吃得不多,刚刚那小半张饼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怎么可能没吃饱,谢吉祥白他一眼,两个人出了门坐上马车,谢吉祥才把食盒打开。 “你才没吃饱。”谢吉祥嗔他一句。 赵瑞低头看了看食盒里整齐的葱油饼,心中一阵暖融融。 他从马车矮柜中摸出一双筷子,就这么慢条斯理吃下去。 “还是吉祥小姐懂我。” 谢吉祥这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她直接换了个话题:“邢大人那边可有人通传?” 祝锦程如此而亡,遗体就不能再摆放在祝家灵堂,验尸之后邢九年就直接带着祝锦程回了义房,估摸着还要再重新确认一遍验尸格目。 祝锦程这样的死状很少见,金蚕蛊也不是家家都有,祝锦程的死状令邢九年分外上瘾,领着徒弟们仔细忙了一下午,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赵瑞道:“你放心,邢大人只可能比咱们还快。” 祝家这案子,一开始邢九年没太大兴趣,燕京虽不如北省寒 冷,可京中有不少富贵人家都有冰窖,这种冻死的案例不少。 金蚕蛊却是真难得。 如此一来,对于荷花池的这第三具尸体,邢九年便格外在意。 谢吉祥看他慢条斯理把一整盒葱油饼都吃完,末了又重新擦了一遍手,不由感慨地叹了口气。 “怎么?”赵瑞抬头看她。 谢吉祥顿了顿,还是说:“我没想到,一个池小荷查出这么多死者。” 一个看似简单的案子,接连引出两起命案,一户人家三年之内死了四人,仪鸾司却丝毫不知。 赵瑞却很淡然:“等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这些花团锦簇的富贵人家,最多这样的事。” “他们之间的利益和爱恨都足够浓烈,以至于冲动之下酿成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