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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要紧的就是确定身份。 邢九年顿了顿,问:“你们怀疑她是祝家的姨娘池小荷?她什么时候进的祝家?” 赵瑞道:“应当是去年,祝家大少爷出了什么事,以至于祝家的少奶奶柳氏做主纳妾。” 邢九年皱起眉头,脸色有些古怪。 赵瑞同他相熟,知道他为何如此,便问:“此事有异?” 邢九年叹了口气。 “我们作仵作的,往往也会望闻问切之术,不才在下的医术尚可,普通小病都能自行医治。” 邢九年只是陈述自己的本领,言语之间颇为淡然,似乎一点炫耀之处都无。 白图瞥了他一眼,怪笑出声:“刑大人好生厉害。” 邢九年没理他,只看向赵瑞跟谢吉祥:“因不能做详细尸检,我便给死者进行了仔细的望闻问切,发现她……发现她两三年前似乎曾经小产过。” 谢吉祥微微一愣,她下意识道:“什么?” 邢九年叹了口气:“是的,她可能小产过,而且因为小产之后没有好好保养,导致她无法再生育,身体破败得很厉害,具体详情,还得详细尸检方可知。” 谢吉祥震惊地看向赵瑞,赵瑞冲她点点头,谢吉祥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如果她是池小荷,那么祝家纳她为妾的动机,就是听说她身体康健,可以给祝大少爷诞育子嗣。” 但这个死者,已经不能生育了,别人不知,她自己心里肯定很清楚。 谢吉祥一瞬间有些动摇,她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那双杏圆眼睛不由自主盯着床上的死者看,目光反复在她眼角的泪痣上徘徊。 她怎么可能不是池小荷呢? 如果她不是池小荷,她又会是谁? 这一刻,谢吉祥的内心无比混乱。 就在她摇摆不定时,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把她从重重迷雾中拉扯回来。 “吉祥!”赵瑞呼唤她的小名。 “吉祥看着我,”赵瑞在她身边道,“不去管此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从今日我们掌 握的线索看,她有九成可能就是池小荷。” 谢吉祥心头一震。 她眨眨眼睛,抬头看向赵瑞。 赵瑞的那双凤目总是冷冰冰的,他习惯于淡漠地看着世人,习惯于以冷漠的态度面对这个泥潭一样的世事,可他不会这样看着自己。 此刻看着谢吉祥的那双凤目,里面有着她所熟悉的温暖和专注。 只有看着她的时候,他才会有些温度。 谢吉祥长长舒了口气:“是我着相了。” 她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很顺利,仅用一日就破案,因此她完全没有追查错误线索的经历。 所以这一次,才会显得有些无措。 若非赵瑞一眼就看出她在惊慌什么,一声就把她叫回现实,此刻她恐怕还沉浸在自己推断错误的怪圈里,无法自拔。 谢吉祥叹了口气,道:“不去考虑这些,先查池小荷的身份,找其亲朋好友过来认尸才是首要的。” 赵瑞看她自己缓过来,便道:“不急,校尉们已经出去寻了,最迟明日就能有结果。” 仪鸾卫办事,绝对错不了。 谢吉祥略微松了口气。 一行人又讨论一番,着重安排白图探访祝家跟池小荷的根底,赵瑞这才送谢吉祥回家。 今日没怎么跑,谢吉祥看赵瑞还有许多差事,便也没留他用膳。 赵瑞匆忙吃了一个何嫚娘包的萝卜缨包子,直接离开谢家。 案子没破,又没有更多线索,谢吉祥便有些心神不宁,下午只得搬出她的小炉子,开始做茉莉花露。 如此到了第二日清晨,谢吉祥早早便醒来,她自己穿好衣裳,换了外出的厚底鞋,直接带了一份早膳步行去皋陶司。 从青梅巷去皋陶司要走小半个时辰,趁着天色熹微,略有晨风,谢吉祥一路直奔皋陶司而去。 待她到皋陶司的时候,守门的校尉还很意外:“谢推官,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谢吉祥抿嘴笑了笑:“案子没破,不能定心,大人可起了?” 守门的校尉还真不知赵大人是否醒来,他道:“大人之前吩咐过,谢推官到了直接进便是,推官这边请。” 谢吉祥倒是知道赵瑞性子,因此没多意外,她谢过校尉,自己顺着游廊往皋陶司的后院行去。 此刻天还未 曾大亮。 皋陶司里面好似没有人烟,安静得仿若深夜,谢吉祥轻车熟路来到后衙,抬头就看到后衙门口守了两个侍卫。 不是仪鸾卫,而是赵王府的世子亲卫,所以这两个人都是认识谢吉祥的。 “小姐安。” 谢吉祥点点头:“世子可起身?”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要怎么答话。 谢吉祥也没这么早找过赵瑞,确实不知他早晨何时醒来。 “那我便在院中等吧,”谢吉祥也不为难人家,“待他起身再说。” 她话音落下,赵和泽便从另一侧回廊闪身而出:“小姐,世子在晨练,这就回来。” 谢吉祥抬头看了看天:“瑞哥哥这么早就起了?” 她今日是因为惦记案子,睡不着觉,却不知赵瑞已经醒了。 赵和泽看她一脸茫然,决定给自家世子卖个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