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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抿唇,小声道:“您公务繁忙,我又愚钝不堪,气着您不划算不是?万一耽误了您的正事,我可担不起这大罪过。” “那就好生学。若误了事,四卫营的牢狱你想不想走一遭?” 面对这样的恐吓,容不得殷殷不死心,她乖乖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在他跟前跪下,平举至眉间,拖长声音,有气无力地道:“请先生受学生一拜。” 托盘上盛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rou条六礼,都是既定的规矩,无甚好看的,沈还随意瞥过一眼,丫鬟上前接过这束脩,奉上茶盏。 “请先生喝茶。” 茶杯颇烫,殷殷举了一小会儿手便有些受不住,沈还却只是看着,并不动作。 胆敢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纵他气量再好,也忍不住想实打实地教训她一顿了。 要收拾她,他自然有的是办法。 殷殷悄悄抬眼看他,见他嘴角还带着笑,愈发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但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看穿了,这戏就还得继续演下去,不然还能怎么办,直接自暴自弃,岂不是不打自招? 见她手轻微发颤,沈还接过茶盏呷过一口,才道:“起吧。” “谢大人。”殷殷正欲起身,余光忽然见他右脚脚尖抬起又轻轻落下,改口道,“谢先生。” 见他没二话了,殷殷起身,从丫鬟手中接过另一个托盘,呈到他跟前,道:“给先生准备的见面礼,还望先生日后不吝赐教。” 沈还看了一眼,金徵狼毫、松烟墨、松江谭笺、平山砚,皆是他的喜好,投其所好总能轻易令人感到愉悦,但这份愉悦并未持续太久,他转头看向书案,冷笑了一声,拿他的东西来送他? 借花献佛还能这样用? 殷殷解释道:“我也出不去,这大清早的,遣人去买也没那么方便,原想着先借您的文房一用,等晚些再让人去买回来补上,谁知……” 你自个儿要没事找事跑来揽这活儿。 当然,这话她没敢说。 沈还面色稍霁,让人收下,补道:“下回补上,别想耍赖。” 殷殷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先生放心。” “坐吧。”沈还指向大桌案前设的一张单人书案。 上头摆着笔墨纸砚和一本千字文,本也不是真心教授,大道理的开场白自然免了,直接进了识字这一流程。沈还教她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四句,殷殷为难,不知一次全对还是对个半数才是正常水平,急得脚都不安分起来,掩在裙裾下面轻轻跺了几回。 沈还见她这副就差抓耳挠腮的窘样,向来淡漠的眉眼竟也含了几分真心的笑意。 先前信了她的话,他本也不可能容她一辈子目不识丁,这想法早已有过,回京路上提过两次,她都托辞说晕船眼花躲过了,他想着不急这一时,也就没逼她,想等回京再说。后来人回来了,这想法重新提起来,但本打算把来龙去脉都查清,把旧事料理干净了再说,谁知她居然先一步露了马脚。 殷殷纠结了半晌,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得艰难启唇,张嘴瞎念。 她半偏着头看他,舌尖轻轻露出来一点,似在犹疑到底应该错念成什么,半日没再收回去,仍点在皓齿之下。 纠结半晌,她终于决定放过自己,把简单的字都念对了,只有“昃”字说没记住,让他再教一遍。 沈还很好脾气地同她再念了一遍,重新解释了一遍:“日在西方时侧也。” 说完想了想,又好心地照顾了一下她现在的“水平”,补道:“太阳偏西的意思。” 殷殷咬舌,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谢先生赐教。” 装得还挺像,沈还气笑,懒得和她再费口舌,转身走远两步,冷声吩咐道:“每个字抄一百遍。” 殷殷:“!!!” 沈还转头看她,笑问:“怎么?初识字不都这样吗?一日四句,千字文你还要抄上两个月呢,认真点,别想着偷懒,先抄完这本再说其他。” 殷殷长吸一口气,在心里连连劝自己算了算了,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他的错,再抬头时,冲他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好的,先生。” 沈还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走回书案前,问道:“会研墨吗?会拿笔吗?” 殷殷:“……自然不会,劳先生赐教。” “你先试试。” 殷殷下意识地要去拿砚滴,手伸至一半,转而去拿墨,懵懂问道:“先生,这怎么用?” 沈还很配合她的装模作样,亲自执起白玉荷叶砚滴往砚台里注了些水,宽大的手掌覆上来,握住她拿着墨块的五指,力道适中地在砚台中研磨起来。 殷殷不大自在,但也由他,但他看向她不住轻颤的眼睫,忽然发问:“你在蒋正书房里伺候的时候,连墨都没研过?” 殷殷手一顿,被他强带着继续动作起来,也不敢抬眸看他,只好回道:“没。您也不是不知他有多不学无术,没见动过笔。” 沈还轻“哦”了一声,松开她,冷淡道:“写吧。” 殷殷迟疑,他又很好心肠地宽慰道:“写得丑没关系,得先会写,再谈练字的事。” 这可真提醒她了,还得写得丑。殷殷腮帮子微鼓,努力回忆着自个儿幼时学字的模样,迟疑着伸手去拿那管羊毫,四指并排握住笔杆,拇指按在笔头上,往砚台里蘸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