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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城内一条河渠。临时停靠着几艘客船与一座画舫。一顶帷帽递进车舆,梁珩戴上遮住脸。 “四面城门都在盘查,”沈育说,“这条渠道通往沱河,水路不便阻拦,一般放行无阻,我们从这里出城。” 上次在荣城也是借助水路脱身,梁珩祈祷此番运气仍在他们这边,然而很快希望落空,等候登上画舫的客人受到逐个盘问,因是官兵检查,百姓都很配合。梁珩想不到章仪宫竟会这么快动用官兵进行搜捕,顿时慌神。 沈育悄声道:“他们查的都是两人一行,我到后面去,你一个人先上船。” “不行!”梁珩立刻抓住他衣袖。 “只隔了两三人,我看着你呢。”沈育抽出袖子。 果如沈育所言,梁珩穿的是女子衣裙,又是独身上船,官兵打他面前经过,并没有留意。梁珩在遮脸的皂纱后紧张地控制呼吸。 上得画舫,他立刻回身去寻,沈育换了那拨弦老头的麻布衣服,隐藏在人群里毫不起眼。官兵缠住他前边的两个青年友人,盘问身份住址,连带沈育一时之间也上不了船。 梁珩很焦急,沈育却十分镇定。只要阁卫不在,官兵是对面不识人,构不成威胁。 那俩青年人倒霉地被提出队伍,等待验明正身。沈育报了丁蔻在濯井坊的住址,轻巧通关,一只脚已站上舷梯,忽听一个声音道:“沈育?” 第103章 背道驰 呼声远远而来,不在近前,沈育赌了一把,没有回头。想不到那非是一个问句,而是已经确认,紧随其后的就是飞矢尖利的呼啸——河岸尖叫起伏,沈育旋身拔出掖在衣襟里的铁剑,拦腰斩断箭杆。利器的流光里梁珩看见他的眼神,那是最后一眼。 官兵抽出刀剑,先时在酒楼甩掉的那几名阁卫架起弩机,沈育纵身跃下舷梯,落到毗邻的舢舨上,将那船夫吓得弃桨跳入水中逃命。他一路踩过船头,将岸边官兵与阁卫远远引开。 画舫已乱成一锅粥,突发事故令客人蜂拥上舷梯,彼此推搡拥挤,险遭掉落河水,主事艰难维持秩序:“开船!开船!离开河岸!” 梁珩紧抓凭栏,如同魔怔,他怎么能在这时候丢下沈育?可一旦回头,沈育的牺牲就白费了。 “让一让!借过!”不断涌入的船客将梁珩挤得动弹不得。主事大骂:“没钱不能坐船!给钱!” 梁珩一摸怀中,装钱的兰花绣囊不见了——他立时愣住,那绣囊是沈育所赠,几乎成为一个隐喻,强烈的不安令他失却冷静。 主事警惕地盯着他。 “我没钱,”梁珩道,“我要下船!” 而此时船已离岸尺余远。 “开什么玩笑?还有坐霸王船的!” “不开玩笑!你让我下去!” 那主事什么耍浑的客人没见过,一把钳住梁珩胳膊,两人争执起来,客人们顿觉不好,纷纷让道。这时一只手横在二人之间,掌心托着一粒碎银。 “船费,两个人。” 听见这声音,梁珩停止了挣扎,主事转怒为喜捧起银子,刚一松劲,梁珩如一尾滑不溜秋的泥鳅,转眼脱手,出现在船栏边,一只脚已跨入河面。 “站住!”那阔气的客人大喝,“你以为现在还逃得掉吗?!” 甲板上一片寂静。 梁珩反唇相讥道:“不会凫水的是你,我的水性可一向很好……表哥。” 段延陵面罩黑气,愤怒也说不上,倒像是紧张似的,五官用力拧起,一张本来俊朗的脸变得一塌糊涂。他身后伫立五六名随从,从不同方向封锁住梁珩的退路。 “我从这里跳下去,不管是死是活,你们的算盘都落空了。” “表弟!……珩儿,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们姓段的怎么联起手来欺瞒我二十载,当娘的不像亲娘,因她本就不是我娘!” “住口!”段延陵厉声喝止,此处人多眼杂,说漏了嘴可不得了,“你若敢跑!沈育落到我手里就完了!” 梁珩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我不逃跑,把你的人都叫回来,放沈育离开。” 段延陵死死注视着他。 有那么一刻,他感到自己似乎激起了段延陵的怒火,滔天怨念化身为一头野兽叼住他咽喉。水流静静推动船只,进入河道,梁珩如风中飘絮,摇摇欲坠。 段延陵从袖中掏出一支哨箭。 岸边官兵穷追不舍。好一个存亡绝续的关头,沈育如牵线风筝,身后缀着几名阁卫,在密集的箭雨中一面挥剑格挡一面奔逃。船头水波摇晃,一时站立不稳,流矢洞穿了他的大腿,巨力带着沈育掉入河流,水岸边呼喊连天,大叫“死人了!”,阁卫冲上船头,但见河水泥浊,分辨不清。 “下水去?”一人问。 天边一声穿云哨响。为首者循声望去,见是来时的方向,又见水下绽放一朵血花,晕成一面红镜,于是道:“左侯有召,放他一马。” 几人召回官兵,原路返去。 红镜越扩越大,几乎蔓延水岸,苍白的日轮倒映在血泊中。 画舫在沱水岸边的集镇停靠,金乌西坠,薄云惨淡,疾风鸣条,是晚来天欲雨。客人散尽,码头空旷不见影,雨如瓢泼纷扬而下,画舫主事撑了伞,预备趁雨进镇里寻个稳当的客店,谁也不会想在水浪里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