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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千年之后,仍然有人愿意传承他的衣钵。 欧珀恩坐在马车里,双手扶着脸,手肘顶在大腿上弓着身大口喘息。 什么长生,什么将皇都的贵族握在自己手里。 成神才是他最终追求的东西。 所有在这条路上阻碍他的人,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除掉。 ……肯利—— ------------------------------------- 莱茵斯正在教奥格斯特写自己的名字。 他上次赶在赫伯特回来之前到了房间,成功避开了一场sao扰,所以这两天都和这个被他捡回来的小孩躲在三楼不下去。 只要躲过这十几天就好了,他像是是一只小鸵鸟那样,满心以为将头埋进沙粒里就能躲过危险。 “嗯,这个就是你的名字。” 莱茵斯坐在窗边,一条腿曲着做支撑,长睫往下垂着。他的字体写得很漂亮,花体带着没有经过系统培训下的柔顺。 “现在是八月,你就先叫这个好不好?” 莱茵斯面前的小孩子有半张脸都被纱布包上,露出完好无损的鼻尖唇峰让他看起来俊美异常。 纱布还是莱茵斯拜托蒂娜给他带的,他现在已经在接一些抄写书册的单子,手上也有余钱。莱茵斯在为两年以后做打算,等他成年被赶出索克家,至少有能安身立命的工作。 奥格斯特暗蓝色的眼睛在纸上一过,他的思维还并不那么迅速,需要一些时间来理解。 小孩子穿着莱茵斯的上衣和短裤坐在他身边……像是一只蛰伏的凶兽。 在看着这个才十岁的小男孩的时候,莱茵斯总会感到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的淡淡恐惧。 如果他完全知道所有事情,莱茵斯就会明白。当没有任何干扰存在的时候,本能会告诫他怎么做才是最安全的。 远离祂。 现在就跑。 跑到祂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 但对于这方面,莱茵斯像是初生的幼崽。所有身体下意识的反应,都被他解释成了后怕。毕竟这孩子一开始伤成那样,可能是因为太有冲击力的画面一直被他记在脑中,到现在都忘不掉把。 莱茵斯在自我宽慰,而对于奥格斯特来说,身边人所有的变化,都逃不过鲛人敏锐的感官。 莱茵斯在害怕。 这让祂想起了那只白猫,但莱茵斯可不会逃跑,更没有机会。 因为祂现在已经学会怎么让莱茵斯放松下来了。 缠着绷带的手指碰上莱茵斯的手臂,那种冰冷的触感连绷带都没有办法隔绝。 但奥格斯特很小心。 ‘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他在莱茵斯的手臂上写。 莱茵斯稍微有些羞涩地笑了下,然后又意识到奥格斯特做了什么,“你会写字啊?” 这可不常见,现在这个社会,能将孩子送去学院读书的绝大多数都是贵族家庭。 莱茵斯想到了奥格斯特的脸,语气有些雀跃,“我这两天一直在请蒂娜问附近的村子有没有丢你这么大的小孩子,一直没有问到。 会不会是因为你其实来自城市?” 奥格斯特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莱茵斯。 “那……” 莱茵斯刚想说可以带着奥格斯特去舞会上认人,就想起只要是索克府开的舞会,赫伯特必定在场。 还有他的父亲和夫人。 一楼金碧辉煌的大厅在他眼中可从来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奥格斯特的眼中倒映着莱茵斯的影子。 他的小银尾在难过。 莱茵斯猝不及防地被碰了下肩膀,奥格斯特像是生怕吓到他一样,等莱茵斯眼中露出茫然以后才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按。 他的亲吻就像是小动物之间的舔舐,落在莱茵斯的鼻尖上。 奥格斯特没有闭上眼睛,他就这么盯着莱茵斯,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这是完全不会造成任何戒备的亲近,奥格斯特就像是任何一个失忆的、没有安全感的、但曾经受过良好教育,仍然残留身体本能的小绅士那样,用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柔软又礼貌的方式安抚莱茵斯。 在经受了赫伯特长达三年的亵渎之后,莱茵斯对于男人的排斥几乎成为本能。 但这一次,他只觉得想要笑出来。 “你这是和谁学的。”莱茵斯软软地问道,笑着推开奥格斯特。 然后耳尖微红地将下巴放在一边的膝盖上,像是朵终于愿意开的娇嫩花朵。像是在说可以再亲一下。 …… 奥格斯特觉得指节有些痒,他不动声色地用拇指搓过食指的指尖,果然那里长出了一点坚硬的爪子。 鲛人毫不留情地用中指和拇指捻着将它**握在掌心。 莱茵斯即使没有半分要转化的意思,但那种甜美似乎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每时每刻都能从皮肤下沁出来一样。 才完成性别转化的鲛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祂觉得自己的速度可以加快一点,早一些将海峡另外一边的恶心人类解决掉,祂就能早一点将莱茵斯带回海底。 木门突然被人敲响,非常急促,莱茵斯一愣,赶紧放下手上的书册走过去。 “是我,莱茵斯快开门。” 是蒂娜的声音,莱茵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但她为什么会现在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