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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博想了一下,没记起来对方的名字,只好歉意地笑笑。 好在对方没有追究,只是友好地对他说:“你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吧?别紧张,习惯就好。首领看着冷冰冰的,只要你听话,他不会特意找你的麻烦。” 习惯……吗? 兰博呆呆地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反应逗乐了对方,兰博听到那人低声笑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你也不要总是违抗首领。别看首领脾气好,他要是真的生气起来,我们所有人说不准都得倒霉……哟,到地方了,开始干活吧。” 边说着,那人边拉着兰博停在村外:“来,先放个限制结界,免得里面的人跑出来。” 兰博看一眼四周。 包括他在内,五个黑衣人颇有默契地停下脚步,彼此分散开一定的距离。 几乎是同时,相同的咒语从五个人嘴里念出,汇合成古朴怪异的语调。墨色的巨网张开,恍如一张深渊巨口,将整个村子一口吃下。 咒语接近尾声,漆黑的结界稳定下来。墨色褪去,村庄一如既往的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兰博知道这只不过是幻觉,他的四名同伴已经闯进村子,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将熟睡的村民们从床上拽起来,赶羊一样赶去村长家跟前的空地上去。 限制结界的存在不仅彻底断绝村民们逃生的希望,同时也将结界中的混乱、惊恐和惨叫都掩盖起来,叫外人无从探寻。 “别愣着,我们也走吧。再不行动,首领该生气了。” 兰博……兰博跟在同伴的身后,加入这一场一边倒的劫掠。 村子规模不大,一家一家搜过去也不过用了半个小时。只是被惊醒的村民们十分不听话,扯着嗓子尖叫,手脚并用地挣扎反抗,甚至还有人企图逃跑。 为了威慑这群不听话的棉羊,兰博不知道姓名的那个同伴不得不把闹腾地最凶的男人拿来杀鸡儆猴。 手起剑落,男人的头颅从脖颈上滚掉落——脸上还残存着临死前的恐惧——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一个女人脚边。无头尸体的心脏兀自跳动了两下才彻底死去,热腾腾的鲜血从断裂处喷薄而出,洒落一地。 那个女人一下子瞪大眼睛张大嘴,兰博都有些担心这个女人的眼珠会不会就这么滚出来,大概,这样的场面对生活在小地方的村民来说太恐怖了些。 女人狠狠闭上嘴巴,转身抱住一个半大的男孩,把男孩的头紧紧埋在胸前。 “真是的,弄的这么血腥,早点听话不就好了,”兰博的同伴抱怨一句,然后招呼兰博,“走吧,把其他人都带过来。光明神在上,希望剩下的人能听话一点。” 有先例在前,他们的行动进展极为顺利。等首领来到空地,村里二十几户人家五十余人全部集中完毕。 “做得不错。”首领视察过他们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下令,“动手。” 五十多个人,杀起来不比宰五十多只羊难多少。魔力附着在剑上,剑芒一闪就是一大片残肢断臂,血rou横飞。 就算有些人运气好的躲过了第一轮割草一般的屠杀,马上会有第二个专门等在一旁的黑衣人补上一刀。 眨眼之间,五十多个人,成了一堆无法辨认人形的rou块,随意堆叠在一起。 见他们完工,一旁看着的首领意兴阑珊,随意吩咐一声“放火烧了吧,烧干净点”,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 “mama,mama……” 尸山上传来一阵响动。 兰博抬头看去,一个半大的男孩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碎尸残肢站起来,满头满脸的血,他哭着蹲下身,不停地刨着那一堆rou渣,边刨边喊:“mama……mama……” 居然有人能从屠杀之中活下来,应该是他的母亲拿身体挡下了所有的伤害,为自己的孩子挣来一线生机。 太可惜了,兰博心想,这孩子实在太小了,小到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只有藏在尸堆里装死,才不辜负他母亲的所有努力,才有可能从这里活着逃出去。 真可惜啊…… “哦,还有人?” 首领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男孩徒劳的努力。 浑身是血,手上还拿着半截肠子的男孩终于意识到危险,他扔掉手里的东西,转身踉踉跄跄地逃跑,试图从人间炼狱一样的地方逃出去。 首领带着一丝兴味,轻描淡写地说:“兰博,杀了他。” “!!” 兰博身体一僵,寻求确认一般莽撞地看向首领,在接触到首领冰冷中潜藏着血腥的目光时豁然清醒,他握紧手中的剑,犹豫了一下,向小男孩逃离的方向缓缓走过去。 在他迟疑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跑远,只差一点就能跑出这片空地。 跑快点,再跑快点,男孩拼了命逃跑。 跑快点,再跑快点,兰博这么祈祷。 “算了。” 一道话音落下,一道寒光贴着兰博的身体擦过去,一剑穿透男孩的身体,将这个幸存的男孩定死在木墙上——是首领看不惯兰博慢慢吞吞的动作,亲自出手。 剑身犹在震颤,男孩身体微弱地挣扎一下,很快没了动静。 “这些逆党胆大包天,窝藏在逃通缉犯,已经被全部击毙。”首领拍拍手,又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我们还有任务要做,赶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