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离开薄情王爷后[重生]在线阅读 - 第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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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湛微微讶异,他看着这室内唯一的床榻,望向兰画的眸子又深又沉,嗓子也不觉染上一丝暗哑,“你确定?”

    兰画心里轻嗤,他的短短的三个字怎么听起来像虎狼之词,她忙解释道:“你睡床,我睡外间的软塌。”

    江湛眼里飞过一瞬的失落,而后便点头答应。

    兰画转身离开,出去后还非常积极的阖上门。

    折腾了大半宿,两人都累了,很快就躺下了,江湛耳力极好,待听到隔墙传来女子均匀的呼吸声,他翻身坐在床沿,他耳朵一竖,听到外面水榭传来暗号。

    从床上站起来,他立刻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想是那残余的毒液在他身子里扩散,他闭眼稳了稳身子,才抬脚往外走。

    忽而他脚下顿住,略一踌躇,脚尖掉转方向,他推开了通往外间的门。

    室内昏暗,阒静无声,兰画蜷曲在软塌上,小小的一团。

    江湛双瞳微缩,聚焦在那张白的发光的小脸上,从上至下描摹她的轮廊,梦里她娇俏妩媚的样子、害怕胆颤的样子、绝望失色的样子在他脑中来回切换,他眉眼乌沉沉的压了下来。

    十岁那年进宫,甫然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他恼过父亲的妥协和祖母的不争,让jian人当道,誉王府家宅不宁、骨rou分离。

    他又何尝不是呢,明明知道小皇帝周围是那样龌龊的一群人,他却总是纵容,想给他多一点机会,前朝遗老多次暗示他让皇权回归正途,他却总是狠不下心,最后落得个国不国,家不家,自己最在乎的人也保护不了,让她承受那样切肤的痛苦。

    既然重来一世,他不会让悲剧重演。

    指腹轻轻刮过少女柔腻的脸庞,他低下头在她唇角轻嘬了一下,而后缓缓走出室内。

    宴行听到门响,忙上前迎了过去,压着嗓音道:“王爷,那巫医已经押送到...”

    话没说完,感觉手臂一沉,是江湛无力的扶住了他的胳膊,宴行眼中一惧,失声道:“王爷,您怎么了?”

    *

    翌日,兰画醒来,寝室中已经没有江湛的身影,这个人在云湖来去自由,她见怪不怪。

    简单的匀面挽髻后,兰画走出了房间,乐坊的后院倒是唬了她一跳。

    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各种乐器和贵重的摆饰,此时本该练曲的姑娘们张惶的跑老跑去,无头苍蝇般搜寻着什么。

    兰画拉着一个小徒弟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那小徒弟表情夸张道:“师父,咱们乐坊进贼啦!”

    进贼?乐坊的护卫可是北璟精挑细选的武夫,大内高手都很难闯进来,小小的贼人怎么可能?

    她找到华春风,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春风一脸谨慎,眼底的恐慌还未散去,“兰画你来的正好,快去检查一下你房里有没有少东西,昨日乐坊进贼了,那贼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飞蝶抱走了。”

    兰画拧眉,她昨日不是还弹了飞蝶么,“飞蝶丢了?”

    “也不能说丢。”华春风心有余悸,“那人把飞蝶抱走,又悄无声息的还回来了,古筝虽然没有丢,但这件事可了不得,证明有人可以到我春风乐坊,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太可怕了。”

    兰画忽然想到什么,问:“昨日你没有给我送古筝?”

    “送古筝?”华春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兰画这下明白了,能不着痕迹的出入春风乐坊,除了江湛的人还有谁,想昨日那古筝是江湛所“送”。

    她忙拉住惊魂未定的华春风,温声道:“这件事,或许你可以问问誉王爷。”

    华春风摇头,“跟誉王爷能有什么关系,我听说他昨日捉拿要犯的时候,身受重伤,现在还在昏迷,没有醒来呢。”

    兰画心下一跳,昏迷?昨日她不是帮他清毒了么?或许是余毒吧,毕竟苗疆巫医用的可都是剧毒。

    她低头思索的时候,华春风细细瞧着她的小表情,挑眉问:“怎么,想去看他?”

    兰画眸光一晃,“怎么可能呀。”

    第41章 宫惟

    华春风悬着的心掉了下来, 虽然因着兰画的关系,她心里并不待见那位誉王爷,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令人心动的男子, 若放下身段讨好, 天下没有那个女子能逃脱他的深情。

    他对兰画就有刻意讨好的征兆。

    华春风在风月场所侵染多年, 男子的心思把握的相当准, 江湛看兰画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仿佛在极力克制疯狂的占有欲。

    她清楚的记得兰画初来乐坊的状态,颓废又绝望,她不想兰画和他纠缠, 再次被这个男人伤害。

    华春风见兰画语气诚恳,眼里也没有留恋,很是欣慰,“你没那样的心思,我就放心了。”

    兰画自然没有那样的心思,江湛晕倒,应该不会有大碍, 昨夜她为了帮他吸毒血,嘬的嘴巴现在还隐隐作痛,伤口处一点黑血没留, 全部清理干净了, 想是那巫毒太凶猛, 在他身体内还残余一些药劲,去宫里请个太医,江湛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她没有去看他的必要。

    虽说因为孩子的事误会了他, 但这种误会大多化成了她内心深处的愤慨,更多伤害的是她自己,于他也没多少损伤,故而她不欠他什么。

    上辈子的恩怨,她不愿再想,现在她有了安身之处,身边都是喜欢的人,还有一份小小的营生要顾,不用依附他人,也不用讨好谁,她心里踏实,愿意就这么在乐坊安静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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