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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有话同裴承赫说,乔芝自然要识趣,于是她当即就起身离座,对侯夫人和裴承赫都行了一礼后带着丫鬟离开了正房。 什么话是要支开儿媳同儿子说的?裴承赫预感不妙地看了乔芝一眼,见她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告退,因为在母亲面前要守礼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乔芝走了,侯夫人收起了笑容, 将下人都屏退了, 一眼不发地盯着裴承赫看了许久。 裴承赫莫名其妙, 跟侯夫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 终于忍不住问道:“母亲,您不是有话说?” “赫儿, 你就猜不出我要说什么?不能先主动交代?”侯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儿子。 裴承赫实在想不出这个关头他娘要说的是什么,自暴自弃地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母亲, 你直说吧,父亲能跟您这么对话,儿子不行。” 既然如此,侯夫人就不客气了, 直截了当问道:“你何时才与儿媳圆房?” “咳咳……”裴承赫端着茶盏的手一抖, 一口茶水呛到喉咙,“……母亲怎么知道的,我房里伺候的人有母亲派的jian细?” “jian细是用在此处的?”侯夫人睨了他了一眼, 得意道,“何须那么麻烦,派个人盯着你的浣衣房便知道了。再不然,问你夜里叫不叫水也能知道。总之能知道的法子多了,种种迹象都表明,你到如今都未跟儿媳圆房。” “为什么?最初以为你是不满成亲,可我看你近来对儿媳颇为上心,怎的也迟迟不圆房?需不需我给你找个郎中瞧瞧?”侯夫人面露忧虑,怕儿子面子情过不去,还温声安抚道,“此事重大,莫要因为不好意思就讳疾忌医。” 侯夫人说的信息过多,裴承赫既迷茫又无奈,“娘,首先,儿子没问题。其次,浣衣房是怎么能知道的?” 当裴承赫问出这个问题,侯夫人才反应到原来竟然是自己先忽略了此事。 寻常人家中的男儿,少有裴承赫这个年纪还这么闭塞的。 因为到了十六,家中都会安排人教,或是看册子、或是安排通房大丫头指导。 当初裴承赫十六岁时,侯夫人要给他安排大丫头,被他不乐意地拒了。 给他的册子也没问他看没看。 后来裴承赫流连勾栏,还带了歌姬回府,谁能想到他还能是个未经人事的白身小子? 侯夫人的气势陡然就弱了下来,“你们若是圆了房,床单会沾染上血迹。所以看你们从未有过带血的床单,母亲便知了。不过也有少数姑娘不出血的。” 裴承赫微微瞪大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侯夫人又试探问道:“可赫儿,你既是白身,也不保就一定没问题,要不娘还是给你找个郎中瞧瞧?” 裴承赫黑着脸拂袖离开。 被亲娘质疑自己不行的裴承赫一脸木然地回到扶风榭,站在院子里踢石头却不进正房屋内。 脑子里一会儿是乔芝泛粉的耳垂、一会儿又是一大滩血迹,陷入了他终将要伤到芝芝的恐惧当中。 一颗石子被踢出老远,裴承赫终于想起了六年前侯夫人给他的两本神秘册子。 既然芝芝都亲了他,那他们两人离圆房大概就不远了,自然还是看一看的好。免得若是有什么不对,伤着了他夫人。 裴承赫赶到书房,翻箱倒柜半晌也没找到那两本当年他随意丢到一边的册子。 燕来已经纳闷半天了,见状立即上前问道:“世子爷,您要找什么?奴才帮您。” 册子不便公然露出,裴承赫原本打算靠自己找出来,但是尝试了一番未果,只好跟燕来说道:“是两本赭色皮子石榴花纹装红线的册子。” 他记得清楚,因为当初以为是讲生子育子知识的,扔在书案上好几日,后来翻着看了一眼是一男一女在打架,就让人给收起来了。 他还纳闷,打女人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知道那是房事讲解的册子,裴承赫想找出来好生学一学。 燕来念叨着赭色皮子石榴花纹,将两架书架翻了个遍,仍是没找到。 他问道:“世子,不若唤崇喜来找找?他是在书房伺候的,应当能找到。” 既然需要看册子学一学,那当然就得尽量试着找找,裴承赫点了头。 于是燕来把崇喜拉进书房来找。 结果平日整理书房的崇喜也没找见裴承赫要的册子。 燕来再次征求过裴承赫同意后,又找来扫洒书房的丫鬟寻那两本册子。 此时,重新梳妆好后的乔芝得知世子在书房,跟来书房找他。 听见里面的声音,乔芝问守在门口的崇喜道:“崇喜,世子在书房做什么呢?” “回少夫人,世子在找册子。”崇喜恭敬又实诚地回答。 乔芝点了点头,带着连香迈步进了书房。 屋内,管书房扫撒的丫鬟正从多宝格最下面的抽屉最下层取出掩藏了多年的两本册子交给裴承赫。 “世子在找什么册子?”乔芝无意间搭话道,走到裴承赫身边。 心虚加上受惊吓,裴承赫刚接到册子的手一抖,上面一本册子滑落在地,向两边摊开来,露出了一页女子床帏内的骑马姿势。 书房内五个人、十双眼睛齐齐盯着衣衫半褪活色生香的画面,一时落针可闻、时间如同静止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