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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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们离得极近,林雯还有呼吸,身体也有着活人的温度。 但在谢今夕提议他们去客厅时,林雯转身那一刻,谢今夕看着林雯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再也没见过林雯转头。 转身、转身、转身,她一直在转身,而没有转过头。 加上第二晚,他曾经感觉到床板震动,那个鬼也许就趴在床板下、慢慢附身在林雯背后。 那一刻谢今夕是真的感到一股恐惧直冲天灵。 而且,在今天上午,他发现自己明明插好了充电器的手机居然显示电量过低 他是知道,在温度过低的情况下,手机电池是会充不进去电的。 昨晚他确实感觉到了阴冷,但那阴冷只持续了一阵,应该不至于会影响到手机充电。 那就只可能是他睡着之后,被俯身的林雯一直站在他床头,看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睡着的谢今夕一无所知,被怨鬼俯身的林雯所带的阴寒,却让手机电池充不进去电了。 等到白天,有林雯尸体作为附身的凭依,被害者鬼才能行动,杀了冰箱前的李兴生。 除了这些以外,就是江流的异常。李兴生死时因为冰箱门阻挡了视角的缘故,他们没有看到具体情况,但江流很可能看到了更多细节。 当时江流让他们别过去,大喊着不能留在这里。江流明明知道门外也有鬼影徘徊,却还冲向一楼想从门外逃走。 为什么? 这么想来,估计他是以为门外的鬼俯身在了林雯身上,鬼开始进入别墅杀人了,留在别墅内必死无疑,所以想往外跑。 逛别墅内部查找线索的一直都是谢今夕和赵景烁,江流昨晚就被爬行的声音吓得神经衰弱。 目睹了李兴生的死状、又意识到鬼附身在林雯身上,崩溃的他估计没有回忆起谢今夕说过可能有两个鬼的猜测。 恐惧摧垮了他的理智,也让他做出了疯狂的举动,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这也许对江流来说也是件好事。 第一个世界他就已经被吓成这样,想想之后的六个世界,与其一直反复被恐惧折磨,不如干净利落迎接死亡。 所有散乱的细节和线索全部串联到一起,而谢今夕刚刚之所以要拿被害者鬼生前的事激怒她,就是为了在下午借别墅外的杀人犯鬼的刀,破坏掉林雯的尸体,让被害者鬼没有凭依,没办法在白天杀人。 因为谢今夕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除了冰箱下层,还活着的他、赵景烁和常浩存,都看到过浴缸,就是郑琼芳的尸体躺的那个浴缸。 当时他们赶到厕所,都目睹过现场,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被害者鬼生前被分尸的地点。 别墅的状态在倒流,被害者尸体放过的各个位置,也在慢慢退回之前的状态。 谢今夕觉得被害者鬼能杀林雯和李兴生,肯定跟尸体摆放位置的状态也有关,毕竟林雯第二夜才被附身。 要知道别墅状态越是倒退 ,那两个鬼的力量也就越强大,很可能最后时间点别墅内将再次重演当初那场凶杀案。 冰箱作为藏尸位置倒退后,紧接很快就该到分尸位置了,等到浴缸也倒退回案发的状态,他们都可能被附身后的林雯杀死。 而当时正好是第三天下午,只要破坏了被害者鬼俯身的林雯的尸体,被害者鬼至少要等到夜晚才能开始杀人。 想要破坏掉林雯的尸体,在白天,当然可以利用杀人犯鬼。 他当时特意走到窗前,就是为了引导林雯看窗户。 谢今夕将他的推测一一跟常浩存和赵景烁说完,总结道:知道了活下去的规则,所以我才叫你们来阳台。 现在还是第三天下午,他们在别墅内比在别墅外安全。就算知道了杀人犯鬼的杀人规则,但鬼的限制在逐步削弱,贸然出去还是太危险了。 但一旦夜晚降临,他们最好去别墅外。 除了一楼大门,谢今夕想到的就是二楼的开放式阳台了。 第10章 老旧的别墅(十) 哦?赵景烁想了想,明白了谢今夕的用意,也对,阳台确实可以尝试一下。 常浩存倒觉得有些奇怪:等等,为什么不从一楼大门直接出去?我们知道了徘徊在别墅外的鬼影需要遵循两个杀人规则,一是看见他,二是意识到他有恶意。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可以现在就蒙上眼睛直接走出去,不看见它不就得了? 赵景烁摇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杀人规则不是绝对的,我听别的资深者说过,他见过那种喜欢玩弄人的恶灵,恶灵给自己制定了杀人规则,而不是祂给恶灵设下了限制。也就是说,那个恶灵可以随时突破自己设下的杀人规则。 恶灵一开始看似遵循某种规则杀人,让任务者摸清所谓的规则。而以为只要避开规则就能活下去的沾沾自喜的任务者,最后都满怀着愕然和绝望被突破规则的恶灵杀死了。 随着时间推移,越靠近今晚零点,祂对鬼的限制也会越弱。我们如果蒙着眼直接出去,很可能还没到晚上就被徘徊在别墅外的杀人犯鬼杀死了。 对,毕竟这个碎片世界的提示是老旧的别墅。谢今夕道,这是误导,也是提示。 谢今夕其实是想卡个bug。 谢今夕不知道这种开放式阳台在空间上是怎么定义的。 这里究竟算是别墅内,那还是别墅外呢?或者两者都是? 最好的情况就是,开放式阳台相对于在别墅内活动的被害者鬼算别墅外,对在别墅外活动的杀人犯鬼来说算别墅内,这样他们卡个bug就能安全度过最后半个晚上。 况且客厅有林雯的碎肢、一楼门口有江流的尸体,要去一楼门口还要路过这两者的尸体,风险太大了。 谢今夕看了看自己只剩最后不到4%电量的手机,道:现在是下午4点12分,根据之前的经验,8点整别墅会直接关灯,也意味着白天和黑夜之间的分界线是8点。 我们等到7点50左右就蒙上眼睛站到阳台,看看能不能熬过剩下的4个小时。 不对,我大致理解你想干什么,可如果反过来了呢?阳台对于被害鬼来说也属于别墅内,对于别墅外的鬼来说也属于别墅外,那我们可就腹背受敌、必死无疑了。赵景烁提出了疑问。 谢今夕点了点头,道:那是最坏的可能,所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如果最后的活路真的不是这栋别墅的阳台,他们也要有另一手准备。 我们翻翻床单和衣服,做三条结实的绳索。谢今夕看向常浩存,说,常哥,你会垂降吗? 常浩存道:当然,你想靠着绳索,从二楼翻出去降到地面?高度不算太高,掌握好固定绳索和下降的技巧,对新手来说成功率也不低。 床单?能行吗?赵景烁心里没底。 常浩存倒是对此很清楚:低楼层遇见火灾逃生时,也有用被单打绳结逃生的,做好绳子我们可以先试试。另外也可以扔一些被子到楼下,反正你不是说只要时间一到,我们就会回自己的碎片世界、所有伤都会痊愈吗? 二楼这个高度,就算没有绳子,以正确姿势直接跳下去都不一定会死。 好,那就这么干吧。赵景烁当机立断。 没有绝对安全的事,在两个鬼的夹缝中,他们想活只能做好准备搏一把。 他们三个忙忙碌碌把床单和被单破开,打床单结,做成绳索,翻遍了卧室,做出了四条长度大致够到一楼的床单绳。 在谈话和做绳子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是背对着阳台,以防自己不小心看到窗户被徘徊在外面的杀人犯鬼杀死。 床单绳做好后,常浩存分别把绳子固定在卧室的床脚上,说:阳台和卧室间还有一道推拉门,到时候蒙上眼退到阳台时,记得把推拉门关上。这样就算床动了,也会卡在推拉门那里,就算门卡不了多久,床也会卡在阳台的围栏处。 只是你们一定要抓住,床单做的绳子不够长,也不够结实,没办法给你们打坐膝悬垂结,只能靠你们自己抓牢,抓的时候可以绕在手上一圈,增大摩擦力。然后下去时两脚要岔开踩在墙上,这会减轻对你们手臂的负担。 期望我们都能活下来吧。常浩存嘱咐了一下重点,叹了口气。 他喜欢极限运动,自然也学过攀岩和垂降,但那都是在有专业设备保护下进行的。 然而一次失误就让他摔下山谷、粉身碎骨,这次他们又能否活下来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别墅外慢慢响起了一种古怪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人拖着刀在别墅外来回徘徊一般。 谢今夕最后看了眼显示7点43分、电量只剩下最后1%的手机,深吸口气,示意常浩存和赵景烁用衣服撕成的布条蒙上眼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至少看见是个极其重要的条件,在祂给出的信息中也有提示。 人在面对危险时很难凭借本能抑制住想要睁眼的冲动,为了让他们看不见,干脆就用这种方法封闭视觉。 当然,这对他们来说,五感封闭了最重要的视觉,目不能视,之后面对怨鬼会陷入极端被动的境地。如果逼不得已一定要从阳台翻出去垂降,看不见的情况下难度更是成倍提升。 在赵景烁和常浩存转身拿着床单绳摸索着向阳台走去时,谢今夕也蒙上眼,跟着退到阳台,当然他没有忘记把阳台门关上。 他们三人一直退到开放式阳台最外边的半截围墙上,靠住站好,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 没多久,谢今夕就感觉眼前一黑。 虽然眼睛用布条蒙上了,但还是隐隐约约能从缝隙感受到光的变化。 别墅内关灯了,这意味着现在正好八点整。 哒。 哒哒哒。 别墅内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楚。 在完全被剥夺了视力的情况下,其他感官就超常般敏锐起来,尤其是听觉。 那清晰的脚步声,好像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 那声音在别墅内来来回回,仿佛在寻找什么一般。 然而它真的在寻找什么吗? 谢今夕的心不断地沉下去。 时间变得越发地难熬,蒙上眼睛之后,一切都陷入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外面徘徊着的高跟鞋声来来回回,声音从未靠近过他们。 在一片黑暗中,这声音反而有了古怪的催眠作用,哪怕在这么恐惧和紧张的情境下,谢今夕的精神都忍不住开始涣散。 这时常浩存忽然掐了他一下,谢今夕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他如法炮制也推了赵景烁一下。 就这样,他们三个互相提醒。 然而在黑暗中枯站四个小时,这简直就是对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谢今夕都不记得自己差点睡过去几次,或者到底有没有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他一直在心中祈求最后那一刻快点到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楼的走廊中又多出了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那种又多了拖拽声,这两种声音紧随在脚步声后面,不停在二楼走廊中响起。 这时,突然,一个女音轻轻哼唱道: 从前有个皮包骨的女人, 当然你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女人: 一切发生在某一天, 这位女士发现了看着她的人。[注] 有人在跟着我。 有人在偷窥我。 有人在看着我。 我看到了他, 他也看到了我。 谢今夕的意识猛地从那种混沌状态下挣脱出来,听着这诡异的歌谣,恐惧慢慢在心底发酵。 同时,他感觉到赵景烁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没错,他也认出了这个声音。 这个哼着歌谣的声音,分明是林雯的声音。 林雯的尸体可是分成了六个部分七零八落地散在客厅中,外面的拖拽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难不成是她的人头正在外面拖拽着移动,一边动一边哼唱着诡异的歌谣? 那歌谣还在继续。 这位女士走进自己的家, 来来回回地寻找。 上看,下看, 她的头挂在花洒上, 她的骨头在冰箱里。 她问拿着刀的屠夫, 我的rou在哪里? 歌声到这里,别墅外一直徘徊的拖刀声消失了,接着忽然当的一声剁rou声在别墅内响起。 当,当当当当。 密集的刀和案板接触的声音,仿佛鼓点一样敲在他们的心头。 在这样的背景音下,林雯的声音反反复复唱着:她问拿着刀的屠夫,我的rou在哪里? 她问拿着刀的屠夫 外面的高跟鞋声、拖拽声、窸窸窣窣声、剁rou声戛然而止。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中,轻而规律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这个距离谢今夕绝对没有听错,被敲响的就是他们这间卧室门。 我的rou在哪里? 林雯的声音叠着一个尖锐的陌生女音,猛然炸响在他们耳边。 作者有话要说: [注]改编自鹅mama童谣,《从前有个皮包骨的女人》 第11章 老旧的别墅(十一) 谢今夕他们三个在阳台排排站,僵硬的就像三具尸体一样。 没人回答那个女音,他们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看不见的情况下,置身于黑暗中,无数杂乱的想法在脑海中翻涌,继而催生出更大的恐惧。 是什么在敲门? 林雯的头?林雯的手臂?还是鬼本身? 鬼到底能不能进来,到底能不能来阳台,他们要不要现在就翻出去? 鬼为什么要问问题,到底要不要回答它? 它究竟在哪里?究竟能不能杀了他们? 现在要怎么办?他们怎么才能活下去? 狂乱的猜想塞满了脑海,恐惧几乎要摧垮人的理智。 谢今夕大概能理解江流为什么会失去理智想冲出别墅了,在明知道解开布条恢复视觉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被拖着刀的屠夫杀死,他还是想解开眼睛上的布条,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鬼到底在在哪里,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