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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犀玉脸又红了几分,但仍认真地与他对视着,扇动着眼睫,轻声道,“我也会一直喜欢我夫君。” 她眼角因为昨夜哭过还隐约带着泪痕,又可怜又害羞地说着真心话,引的陈译禾低头去亲吻她—— 没亲上。 苏犀玉偏头躲开,松了一只手捂住他嘴巴,“你亲过我的脚了,好脏的呀。” “不脏……”陈译禾拉着她的手腕,作势非要去亲她,把人吓得连连摆首,头发都蹭乱了。 “骗你的。”看她终于活泼起来了,陈译禾坐了起来,推着她的腿道,“起来了!” 苏犀玉躺着喘了几口气,如水的眼眸看着他,好一会儿,慢腾腾朝他抬了手。 被拉着手臂坐了起来,又没骨头一样往前趴去,靠在陈译禾怀里道:“不想动。” 陈译禾又问了一遍:“那不起了?” 苏犀玉哼哼道:“说过了要起的。” “那是想要我给你穿衣裳?” 苏犀玉在他怀里点着头,脑门一下下磕在他胸膛上。 等他们磨磨蹭蹭穿好了衣裳,时间已过去好久了,苏犀玉还是不想动,光着脚坐在床边,像个木偶人。 陈译禾蹲下去给她穿了鞋袜,喊了丫鬟们进来,又亲自给她拧帕子擦手,伺候她洗漱,就差亲手喂饭了。 倒不是苏犀玉终于肯动了没让他喂,是下人来传话,说外面等他的人在催了。 苏犀玉这才知道他还有事,只是回府来看自己醒了没,没想到被自己缠上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立马坐直了放他走了。 昨晚的事闹得很大,现在苏犀玉并非苏家亲女的事已经传开了,看陈家笑话的人不少。 但钱满袖余威还在,这位可不管对方是什么贵夫人,上去就是扇耳光,没人敢随便招惹她。 更何况现在陈轻语有孕了,肚子里是皇室唯一的子嗣,出了问题谁也赔不起。 除了这事,薛府上下被抓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惶惶自危,有人事不关己,还有的在幸灾乐祸。 如苏铭祠,听闻这事只是冷笑一声,苏夫人则是整个呆愣住。 她一个后宅妇人,能打听到的消息寥寥无几,昨日还丢了那么大的脸,现在她没脸出门,也没有哪家夫人愿意与她来往。只知道薛胜义被抓,但不知道是为什么。 然而,纵使薛胜义与苏铭祠不和,但那到底是她亲兄长,她不能不管。 苏夫人慌张地去寻了苏铭祠,到了惠夫人院门口,听到里面女子的嬉笑声又停了脚。 早年苏、薛两家尚无嫌隙时,他都能袖手旁观,现如今遭难的是多次与他作对的薛胜义,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出手相助? 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仁慈的了。 苏夫人驻足在拱门外,听着里面的笑声有些晃神,恍然间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她也是急慌慌去求苏铭祠出手相助,苏铭祠是怎么说的呢? 这个她一直崇敬爱慕着的男人说:“清者自清,若是岳父与兄长是清白的,肯定不会出事。若是他们当真犯了事,我也救不了。” 他柔声唤了一声苏夫人的闺名,“阿芙,就算我能舍身相助,也要替儿子和咱们自己考虑一下后路。” 苏夫人一辈子没什么主见,以前听父兄的,婚后听苏铭祠的,顾着儿子未来的前程,当时真的就闭门不出、不管不问了。一月后,得到了薛家清白与薛老先生病逝的消息。 苏铭祠带着苏夫人前去拜祭,苏铭祠没能进薛府城大门,苏夫人却是被请了进去。 但薛胜义并未看她一眼,只是望着堂前灵位轻声道:“阿芙,拜过父亲之后你就走吧,此后你不再姓薛。” 那之后数年,薛胜义都没再肯见过苏夫人一面,直到她趁着苏铭祠有事离京,夜闯薛府,哭着与他说了抱错孩子的事情,这才重新暗中联系起来。 院中竹叶上残留着的水珠颤动着滚下,砸在青花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苏夫人在丫鬟的提醒下回神,她摸了摸眼角,指腹传来了湿润感。 然后转身遮掩地叹了口气,问道:“少爷在院子里吗?” 上一次苏铭祠不肯帮忙,这一次肯定也是不肯的。但是没关系,现在她有了儿子。 苏夫人去寻了苏止瑜,让他去帮帮薛胜义。 苏止瑜声色平静地听她说完,道:“我帮不了。” “你怎么帮不了?你是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谁不得给你几分面子?”苏夫人情绪激动,抓着他的手臂道,“他是你舅舅!你得帮他!” “我今日一早已与陛下辞了大理寺的职务。”苏止瑜平声静气地说着,“自请去北边任职,手中事情交付完成大约需半月时间,届时将带着楚楚离京。” 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般让苏夫人怔住,半晌,她声音打着颤道:“你、你爹答应了吗?” “不需要他答应。”苏止瑜道。 苏夫人不知所措,死死地抓着他尖声道:“你怎么能不听你爹的话?你怎么能舍弃了大好前程去那鬼地方!你疯了是不是!” 苏止瑜低头看着苏夫人,她神色激动,满面难以置信,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玉儿十三岁起,你给她吃了一种药,是舅舅给你的,是不是?” 苏夫人神色瞬间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