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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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皇后亲自出殿来迎,不知两人对话,笑吟吟地唤了一句父亲。 李同甫一听,也没有摆脸色,轻轻应了一声。皇后搀扶他入殿,吩咐人奉茶。 南嘉趁机凑了过去,将匣子递给皇后:这是李大人送皇后的。 李乐兮一听是李大人送的,面色不自然,旋即一笑,让贴身宫娥接过。 父女三人入殿,李同甫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半月未见,气色好了很多。而李乐兮却说道:我同陛下未曾圆房。 李同甫惊讶,皇帝将人抢入宫就为了做摆设,难不成还真的为了给李家撑面子? 他琢磨不定,宫娥奉上茶,他接过来饮了一口,安慰女儿道:不必急躁,徐徐图之。 李乐兮不语了,父亲惯来怜悯弱者,李三痛苦,她若活得潇洒,父亲的心肯定偏了。她摇首,告诉父亲:陛下看重一民间女子,不知可会纳入宫廷。 李同甫分不清这里面的事情,女官方才还说陛下待皇后尽心,一时间,他分不清谁说的对,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陛下想要,你便主动些。他是皇帝,娶你不过为了先帝。 他陡然觉得长女也陷入水火中,心里揪然,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若有难处,传话回去告诉我,你是李家的女儿,我不会坐视不管。 女儿晓得了。李乐兮目送父亲离开。 等人走后,她的神色沉了下来,不如方才温和,改成了讽刺。 天色入黑的时候,楚元来了。 李乐兮亲自迎了上去,接过宫娥的差事,给楚元脱下大氅,奉上热饮。 皇后有事求朕吗?楚元被她这么一招嘘寒问暖弄得心中发虚,再看她头顶,是粉色的泡泡,没有变成红色。 说明皇后主动靠近,意有所图。 李乐兮与她目光相碰,心中一梗,袖口里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她实在做不来伺候君王的事情。 她心里紧张,面上勉强维持平静,眼中满是羞涩,臣妾很满足,无所求。 楚元笑了,有些怀念白马寺里的李乐兮,她曾想过说明身份,又怕李乐兮以此要挟。左右为难,不如先瞒一阵再说。 李乐兮拘谨着,双手朝楚元伸去:臣妾替陛下更衣。 楚元反而后退一步,凝着她头顶上粉色的泡泡。皇后,你喜欢朕吗? 李乐兮害怕,敛下眼眸,扯谎道: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楚元:要不是我道行深就被你骗过去了。 裴瑶:我的道行太浅,天天被她骗。 前面红包发了。 感谢在20210902 18:10:16~20210903 17:1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1章 阴阳 楚元见过太多的人撒谎,朝臣、宫娥、内侍,还有市井上的小贩,嘴里抹糖,想要糊弄她。 见得太多,楚元就成了习惯,她可以不动声色地和对方继续说话,虚与委蛇,可对上李乐兮,她终是有几分不自在。 皇后不喜欢朕,何必说谎呢,你想要什么?给李三名分吗? 楚元的眼神与以往不同,是冰冷的。 李乐兮的神色渐渐崩不住了,捏着自己的手心才渐渐稳了下来,臣妾知晓,陛下是喜欢臣妾的。 若不喜欢她,不会让父亲来看她,准备的糖却冠上父亲的名义。 楚元冷笑,皇后太给自己脸了,你端庄贤淑,是做皇后最好的人选,除此以外,并无感情。 李乐兮抬首,看着冷酷的皇帝,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对方不高兴。她望着楚元,楚元面上无分毫柔和,甚至带着嘲讽。 不知怎地,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往日皇帝看她一眼都是带着笑,她觉得很平常,今日皇帝不笑了,她又觉得皇帝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柔和。 皇帝就在面前,李乐兮不知所措,她看着楚元,恨不得没有做方才的事情。 羞耻感萦绕心口,渐渐地将她笼罩起来,她感觉自己做了天下最不耻的事情,羞得难以抬首。 楚元却慢悠悠地牵起她的手,朕伺候皇后沐浴。 不、不李乐兮惊慌失措,她下意识避开楚元的手,吓得朝后躲去。 楚元好整以暇地凝着她面上的红色,皇后士动献殷勤,是为了什么? 臣妾不过是尽一尽皇后的本分罢了。李乐兮羞得要哭了,双手绕在一起,不敢抬首。 大婚那夜,你可是打了朕的。楚元不信她会在半月间学好,无非是为了权罢了,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皇后头顶上的泡泡是粉色的,若为权,应该是蓝色的才对。 楚元挑起皇后的下颚,指腹徐徐摩挲柔嫩的唇角,自己靠过去舔了舔,舌尖略过唇角,感到了皇后浑身发颤。 李乐兮脸色羞红。 楚元松开手,拦腰将她抱起,亲昵道:jiejie听话。 李乐兮躺在楚元的臂弯里,几乎难以自持,一张脸更是红得滴血,她拽着楚元的襟口,半晌不敢说话。 白嫩的指尖不自觉地探入襟口内,指甲摩挲着肌肤,使得楚元皱眉,不悦道:皇后往哪里摸呢。 李乐兮惊颤,忙将手收了回去,她刚刚摸了楚元? 刚刚好像并没有摸到什么,楚元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她下意识看向楚元的襟口,鬼使神差地又摸了一下。 脖子下的皮rou贴着骨头,一摸就摸到骨头,不过那层皮rou摸着很舒服,就像摸在了面团上。 楚元不满,将皇后丢在了床榻上,理直气壮道:皇后摸了朕,朕就要摸回去。 言罢,伸手去脱皇后的衣裳。 李乐兮惊颤,后悔得不行,忙去推开楚元的手,臣妾错了。 错了就认罚。楚元冷笑,拨开她的双手,自己腾出一只手在她小腹上摩挲。隔着厚厚的冬衣,摸得无甚感觉,楚元不满意,索性解开衣带。 楚元动作很快,轻而易举就脱了外裳,李乐兮惊叹,脱口道:陛下动作迅速,可见常做此事。 朕日日做这事,你睡觉不脱衣裳吗?楚元偏头看她半晌,眼神有些模糊,突然说道:皇后,你喜欢女子吗? 李乐兮自惊颤中回过神来,抬起眼睛,只见少年天子神色中极为不自然,她迷惑了,您说的是什么喜欢? 楚元道:如同男女之间的喜欢。 李乐兮没有回答,她想起了阿初,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梦到阿初,不知为何,她想再见一面阿初。 陛下以为臣妾喜欢女子? 楚元想了想,朕她着实难以启齿,索性就道:朕是李初。 李初?李乐兮眼中闪过惊讶。 楚元却在心里暗想,皇后居中宫,这里的宫娥都是她的心腹,皇后所见何人,做的何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就算皇后知晓她的身份也无妨。若皇后想要告知旁人,她便就杀了了事。 楚元坐直了身子,背对着皇后。 李乐兮皱眉,坐起身子,看向楚元,难怪在触碰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叹息,阿初那么好看的小姑娘竟是男儿扮的。她登时笑了,陛下穿女装,很好看。 朕是女子,穿女装自然好看。楚元不服气道。 李乐兮又是一惊,下意识就下榻,赤着脚去看楚元,自己不确信,大胆伸手捏了捏楚元的脸颊。 楚元不拒绝,任由她捏,嘴里不忘威胁一句:皇后,你若敢泄露直言半句,朕杀了李家满门。 李乐兮惊颤,旋即抿了抿唇角,神色自然很多,捏住了皇帝的把柄,她觉得自己可以翻身了,陛下说的是,臣妾不会随意说话,但是您若觉得臣妾不好,您可要废后? 朕娶你,是想摸你睡你,你好不好,朕不会管。楚元心中坦然,伸手就将人拉入怀中,顷刻间,将她放置在榻上。 李乐兮翻天覆地,气氛乍然旖旎,而皇帝靠近她的脸,毫不犹豫地亲了上来。 李乐兮再度惊讶:她被女孩子亲了? 男女成亲,阴阳调和,繁衍子嗣,而女子和女子成亲,是为了什么? 她下意识觉得事情不妙,还未得及拒绝,楚元就脱了她的衣裳。 李乐兮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女孩子轻薄。 陛下,不对、不对的! 楚元停了下来,冲着李乐兮一笑,笑得对方不寒而栗、手脚发软,都是对的,你既然要出家,不如嫁给朕。 嫁给你也可,但、但是别、别这样。李乐兮无法接受皇帝是女子的事情,她凝着皇帝的容貌,咽了咽口水,阿、阿初,我的意思是给我些时间。 可是你刚刚摸了朕,该怎么办?楚元也不勉强她,淡然地松开手。 那你、摸回来?李乐兮觉得这样都不吃亏的。她死死咬着牙,她是李家的嫡出大小姐,与女子欢好,她不会,也不懂。 楚元嗤笑,朕才不摸你,想来你也不懂女子之间的事情,朕明日给你送些书来,皇后好好看看,十五月圆夜,朕再来。 言罢,她领着宫人走了,出了椒房殿,她叮嘱南嘉:盯着皇后,不准她见客。 南嘉疑惑,询问道:您与皇后娘娘不和? 她知晓朕是女子了,若敢泄露,你代朕处置了。楚元语气薄凉。 暮色四合,皇帝的话形成了一块冰,啪嗒一声砸在了南嘉的脑门上,您怎么就露馅了? 楚元满不在乎:朕想睡她,自然就会露馅。 南嘉登时一怔,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睡觉是要脱衣裳,衣不蔽体,什么都会发现了。她点点头,明白了,奴婢亲自盯着皇后娘娘,若是不妥,是打是杀? 处置是什么意思? 楚元没理她,登上车辇,走了。南嘉在宫门口不知所措,到底是打还是杀? **** 皇帝走后,李乐兮花了一夜的时间才理清思绪,认清现实:楚元是李初,也是女子。 一夜未眠,她索性不起,蒙上被子继续去睡觉。 认清现实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她很快就坦然入睡,一觉睡了三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午膳都过了。 南嘉进来伺候皇后,热水洗漱,伺候更衣,一切都做的很熟练。 她让你来监视本宫?李乐兮不愿藏着掖着,直接问出了声音,在她的心里,李初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心思善良。 南嘉给皇后布菜,神色冷酷,更是不苟言笑,娘娘说笑了,宫娥做事没有分寸,陛下令奴婢来伺候您罢了。 李乐兮笑笑不语,用过午膳后,开始处理宫务。 她走到何处,南嘉都会跟着,给太后请安,她也会在外间守着。 三五日下来,李乐兮就习惯了,除了给太后请安外,不会踏出宫门。而楚元依旧每日都会送些小玩意过来。 十四这日,送礼的宫娥将匣子递至皇后面前,悄悄退了出去。 日日如此,李乐兮没有太多的感情,随手打开,想知晓今日是什么小玩意。 打开匣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摞书,她拿起最上层的一本书,直接打开,是一副画。 两名女子躺在花草里,衣不蔽体,交颈而卧。 啪嗒一声,书从皇后手中的掉落下去,南嘉捡了起来,趁机看了一眼,顿觉刺眼。 陛下越发坏了,小小年纪,带坏皇后。她装作若无其事般递给了皇后,皇后不接,侧过身去。 南嘉没有办法,只好放回匣子里,语重心长道:陛下送来了,娘娘最后还是看一看,您若是不看,陛下会不高兴的。 李乐兮头疼,揉揉发红的脸颊,觉得自己被楚元折腾死了,明日就是十五了。 她忍着羞耻打开书,没有看书,而是看了一眼南嘉:你出去。 南嘉屏息退了出去,贴心地关上殿门,让皇后细细看、静静看,还吩咐宫人不准靠近。 殿门关上,直到黄昏时才打开,皇后迈过门槛,众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南嘉,她盯着皇后看了一眼,试图找到一丝破绽。 结果,她失望了,皇后步履如常。 皇后习惯去园囿里走走,自己一人,不肯让宫娥跟随。 南嘉今日不跟着了,等皇后一走,她就悄悄溜进皇后寝殿,打开木匣子。 匣子里的书摆得整整齐齐,书角略有几分褶皱,是有动过的痕迹。 南嘉满意地笑了,自己亲自去和陛下禀报。 **** 楚元歪在榻上小憩,几日不眠,心神憔悴,边疆不宁,南疆偷袭,北边又有敌军扰民。 南北顾及不暇,兵力成了难事。楚元想调兵,南北相距太远,兵力散开。 南嘉巧步进来,楚元睁开了眼睛,见是她,心猛地提了起来,皇后出事了? 皇后看了陛下送去的书籍,现在去园子里走走了,奴婢特来同您说一声。南嘉笑说。 楚元并无喜色,只愣了一番,疲惫袭来,她又睡了半个时辰,丞相来了。 南疆想娶大齐嫡出的公士,先帝两子五女,楚元之下,还有两位小公士,是一对双生子,容貌昳丽,善舞。 去岁刚及笄,是一双美人胚子,南疆国士垂涎三尺,兴兵就为了这对美人。 大齐有祖训,不和亲,不纳贡,不赔款,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楚元想起第一条便是不和亲,她若将一双meimei送去和亲,必然是有违祖训,愧对先祖。 她朝着丞相摇首,不可。 丞相犹豫,为难道:兵力有限,为了两人兴战,百姓民不聊生,于大齐也是不利。 楚元垂眸,苦涩道:祖训在,朕不会违背,朕欲令赵伋领命去南疆,至于北边,先放一放,江南幽州尚在掌控中,不急一时。 总之,不会和亲。 南疆与幽州相近,幽州有变,赵伋三日内必会赶到。 算不得上策,也是无奈之策。楚元长叹,大齐前几代君王沉溺享乐,先帝去得早,这些年来她努力稳住朝堂,忽略外朝,才造成今日四处兴兵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