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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绝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他甚至早做好了一只木腿,一个拐杖,可以慢慢站起来走动。 哪怕,这姿势很是怪异。 现在宁寂已经长大了,他也具有不可思议的强大。 小时候的脆弱仿佛不过是人生过程中小小的磨砺,根本也是不足道。 这些记忆涌上了宁寂脑海,便算是对着阿泫,他也说不出父亲欲图杀死自己的事情。 那时候那画面甚至没表现出丝毫的人性挣扎和迫不得已,那个播种的男人就像是扔了自己并不喜爱的玩具,只有些烦躁的漫不经心。 所以他只是很轻描淡写的提及自己被抛弃的事情。 他摸着活眼的手掌滑下来,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木头马。 那实在是个普通玩意儿,做工也是很粗糙,而且还有些旧了。 “母亲走时候,她有送给我一件礼物。阿泫,我现在送给你,好不好。” 绿泫松开了手掌,双手将这木头马捧住:“阿寂,我会好好收藏的。而且,你也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了。他们不要你,你也不用在意他们,更不必去证明什么。因为,根本不需要。” 宁寂唇瓣动动,又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知道!” 他正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将这个木头马送给绿泫。 这件小礼物保存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宁寂心里有多少的爱,而是出于一种深刻入骨的仇恨。 他那么挣扎活着,为了活下去一路乞讨去了魔域,又见识了不知道多少人性的丑陋。 他活得很辛苦,而他越是辛苦,内心仇恨就越浓。 但若是他一直如此,只会限制自己眼界,甚至限制自己人生。 就像应无烈一样。 应无烈只是个困于过去得可怜虫,而他却是个注定发光的当世霸主。 父母之爱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他自然也绝没有想过原谅,可是也不值得投入那么深刻的恨。 每个人都需要战胜自己,就像,他偷偷看着阿泫战胜自己。 “我会好好活下去,去做一些让我耀眼的事,而不是沉溺于过去的伤痛。这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可是我也并不一个寻常之人。” 宁寂再笑了笑,这笑容里有着自信的味道,使得他看上去分外的耀眼。 绿泫也轻轻的嗯了一声,眼中透出了甜甜的笑意。 然后宁寂轻轻垂头,瞧着这如花娇颜。 月色下,姜玄衣的法器化作琵琶,他手指戴着指套,一下下弹着。 姜玄衣琵琶弹得并不怎么样,只能说会弹。他擅长的乐器只有玉箫,这其中并不包括琵琶。 就像他医术糟糕、厨艺平平一样,宁寂发觉姜玄衣的优点确实不多。 不过姜玄衣是个很擅长烘托氛围的一个人。 就好似现在,弯月如钩,月色凄迷。姜玄衣顶着那么一张漂亮的脸弹琵琶,便有那么点儿味道。 他唇角泛起了浅浅的笑意,永远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儿。 当宁寂赶到时候,就瞧见了姜玄衣这么一副从容模样。 就好像一切都在姜玄衣的计算之中,而他永远这么气定神闲。 宁寂自然很讨厌他这副样子,可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错,姜玄衣是揭破了他部分秘密,可是结果却并不算差。 当自己魔修身份曝光时候,他忽而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担心自己被流月国放弃。这些情谊,也比宁寂想象的要重。 而以最后的结果而言,他竟觉得很舒服。 此时此刻,宁寂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样子。 如此一来,竟好似他不太好意思再向姜玄衣发作。 那些心思流转间,姜玄衣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宁寂内心深处。 琵琶声停,姜玄衣也轻轻抬抬头:“阿寂,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去参加圣魔武会。” 宁寂就一副静静看你逼逼的样子。 然后姜玄衣继续说道:“我希望之事,是盼望能发生之事,也是一定能发生的事。我这么说,自然是在要挟你。” 宁寂冷笑一声:“事已至此,阿泫已知晓我是魔域修士,那么既然如此,你能用什么要挟我?” 姜玄衣叹了口气,终于放弃自己其实并不是擅长的琵琶,缓缓起身。 “当然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你是元魅邪尊。这要紧的也不是你是新一任的魔主,而是你对她说的那些话。” 姜玄衣小摊手。 “顺我心意,本尊定会给你无上荣耀,许你魔后之位。” “这次你若输了,你便是我的,我用链子将你锁起来,日日瞧瞧我的战利品。” 姜玄衣这么复述,宁寂简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这些霸道魔尊语录的。 他手背上青筋突突,终于没绷住:“你住口!” 他跟姜玄衣不一样。 姜玄衣戴没戴面具,脸都是不要的,脸皮一向很厚。 但宁寂不一样,他没披上魔尊马甲,忽而发现这些发言很羞耻,简直听不进去。 宁寂冷玉般苍白脸颊竟微透红晕。 他嗓音也是越发冷硬:“魔罗一向狡诈,还如此的卑鄙。” 姜玄衣叹了口气,痛心疾首:“我做了什么卑鄙的事?我不过是将你做过的事情复述出来。” 宁寂只觉得简直了! 也许他作为魔尊,因为各种情绪上的矛盾,使得他性子有那么一瞬间在煎熬中走上了极端。那些给阿泫说的魔霸语录,有那么一刻也是有些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