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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落地,便迎面遇上走来的霍时药。 霍时药一边摇扇扑打着四周的飞虫,一边往这边走,待看见惊蛰,忙加快了步伐。 他近前,手中折扇挥舞不停,“你怎么在这鬼地方?” 惊蛰并不回他的话,而是问道:“有事吗?” 扇子驱赶了头顶的蚊虫,霍时药仰首,恰好看见挂于树杈间的香包,便纵身将东西取下来,伸手掸了掸,又放在鼻尖轻嗅,“好东西啊。” 他边感叹边摩挲其上的花纹,眉峰轻轻上挑,“这料子可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到的,你哪里得来的?” 霍时药抬头凝了惊蛰一眼,又上下打量他,待看见他胸口露出一点的黑色丝绳,忽然福至心灵,笑声揶揄:“你昨晚大半夜下山,该不会又去寻那平洲长公主了吧?” 惊蛰一句话也不说,提着刀便往林外走。 霍时药追上去,举着香包在他眼前晃,“我听说那平洲长公主虽风流任性了些,却是个难得的美人,你前日刚见过她,昨夜又去,莫不是一见钟情,惦记上了?” 惊蛰闻言,突兀想起不久前的旖旎梦境,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耳边霍时药嚷囔不停:“怨不得你不愿意出家,这又是赠相思引,又是送香包的,那平洲长公主,是不是也瞧上你了?” 惊蛰扭头睨他一眼,手中刀鞘一横,朝他腿上敲了一下,“若在胡言,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霍时药:“……” 要替他偷药的是他,眼下拿此事威胁他的还是他,好赖全让他一个人给担了? 霍时药抱着被敲的腿揉了一会儿,将香包递给惊蛰,“还你。” 惊蛰撇了一眼,却不接,“送你了。” 他语罢,便提着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等出了林子,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后丢过去,“这个也送你。” 霍时药凌空接住瓷瓶,打开轻嗅,禁不住啧啧出声。 他看向惊蛰走远的背影,表情颇为玩味。 若说惊蛰真跟那平洲长公主没什么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 白日里的街道繁华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惊蛰同霍时药并肩走于闹市中,如寻常路人一般闲聊闲逛。 眼瞧着到了一处茶楼,霍时药轻合纸扇,往二楼一指,“有人相邀,要不要过去看看?” 惊蛰停下脚步,仰头往那处窗户紧闭的房间看,心中有了些猜测。 “你今日寻我,是要带我来赴约?” 霍时药:“昨晚就想告诉你了,谁知道你早早跑去夜探香闺。” 惊蛰脸一黑,举刀朝他嘴巴敲过去。 这些年在渠门,他与霍时药每次交流不过只言片语,哪想他原来竟如此嘴碎,早知就不该决定要救他,平白给自己惹了麻烦不说,还要被他拿来消遣调侃。 霍时药眼瞧弯刀挥过来,忙用折扇格挡,叫道:“莫动怒,莫动怒……” 刀被扇柄压下,惊蛰顺势收回,不再理会他,率先走进茶楼。 霍时药望着他的背影,用折扇敲敲鼻子,低头轻笑。 方才弯刀挥来的一下,若惊蛰真的有意伤他,他定然挡不住。 那般无所顾忌的言语,虽惹得他动手,却未曾真的叫他恼怒,这脾气倒不知是好是坏,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这人的心性,并不似表面那般冷漠阴郁。 霍时药往头顶那处窗户看了看,神色稍显凝重。 有些人,往后怕是不得不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在此之前,他得瞧瞧这蚂蚱适不适合同行。 霍时药上了二楼,进入其中一间屋子,房内屏风后,惊蛰正抱着刀与一身穿素蓝直裰的青年对面而坐。 梨花木桌上摆放着茶碾,水杓,兔毫盏等一应器具,那人低头细细碾磨茶饼,听到动静便抬起头,朝霍时药温和一笑,“霍兄请坐。” 点茶之人正是霜降,他自从被容长樽接回府后,一直卧床养伤,这还是伤后第一次出门。 霍时药看着他的打扮和桌子上的东西,只觉得分外新奇,“往日里舞刀弄剑,倒不曾想能有机会学那等风雅之士烹茶论道。” 他言罢,转头看向身旁的惊蛰,朝他摊开手,指着上面的厚茧和伤疤,“惊蛰,你说我们这样的手,做得了这等精细活吗?” 霜降碾茶的动作一顿,抬头浅笑,“惊蛰可是连缝补刺绣都会,那才是真的精细活。” 霍时药闻言瞪圆了眼睛,看惊蛰的眼神子像看怪物一样,正要问霜降怎么知道,沉默稍许,便又决定闭口不言。 当年他们一同进入渠门,若说关系好,其实惊蛰与霜降的关系是最好的,只是后来两人也渐行渐远。 少年的情谊,在那种地方,注定是存留不住的。 是从什么时候,这二人开始形同陌路的? 霍时药细细回想这些年在渠门的一点一滴。 大约六年前,他们一行人被派去郜洲执行任务,恰逢南襄国攻入城内大肆屠戮,那一场动乱使得众人失散,清明趁机逃走,春分被入城的南襄铁骑踩踏而死,就连惊蛰被找到时,也身负重伤。 后来回到渠门,一向形影不离的惊蛰霜降,便自此分道扬镳,再也不曾与对方说过一句话,甚至前几个月霜降身死的消息传到渠门,惊蛰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