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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小娘子 第25节

    前天就在的行商和昨天刚来的行商,以及想方设法闻到味儿凑上来的行商,知道牙刷牙膏还没有被于家拿下,激动的跟狗子见了骨头一样,一大早就逮住陆有福不放了。

    “该死的陆大郎,他不好好当他的纨绔,瞎折腾什么!”姚家老爷左等右等排不上队,气得低低骂出声来,“缺银子我送他点好不好?想上进早干嘛去了!”

    这边浑身酸疼的陆成材,刚被陆郑氏拍醒,立刻就打了个喷嚏。

    “阿秋——哎哟!”喷嚏后头跟着就是痛呼,陆成材感觉浑身都酸疼的厉害。

    陆郑氏心下发虚,赶忙扶着陆成材:“大郎,你哪儿不舒服?”

    “脖子疼,腿疼,胳膊疼,哎哟……腰也疼。”陆成材坐起身立刻就扶住了腰。

    林蓉昨天绑完没给他挪个舒服的姿势,他估计挣扎的时候半扭着身子睡了,这会儿左腰酸得直不起来。

    陆郑氏:“……”怎么听着这么诡异呢?

    “你……那儿疼不疼?”对着自家儿,陆郑氏老脸豁出去,倒是没那么不好意思,反倒是陆六婶脸臊得慌,赶忙往外走。

    只是她赶忙的速度没有陆成材的自黑来得快,陆大郎站起身,趔趄了一步就变了脸色,清朗朗的声音咬牙切齿:“我哪儿都疼!尤其是那儿!肯定是那个悍妇昨晚不干好事儿!”

    陆郑氏:“……”

    陆六婶:“……”

    阿鹏:“……”

    陆家生的是郎君吧?不是女郎装扮成郎君的吧?连亲娘都忍不住恍惚着这么想。

    第33章 为什么要找小倌?(一更……

    陆郑氏也是怕陆成材再说出什么更叫人误会的话来,将人都撵出去,才拉着陆成材遮遮掩掩问最关键的问题。

    “你和阿蓉到底圆没圆房?”

    陆成材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说了要和……爹不是答应我一年后再说的?娘您就别问了。”

    草草将失望又带着诡异眼神的亲娘送出门,陆成材扶着腰咬牙切齿,脸上神色变换得极快。

    他虽然反驳自家娘亲说是什么都没发生,可……冲他这酸软的腰,这到处都疼的胳膊腿儿,这……隐隐作痛的家雀儿,他也吃不准到底发没发生什么。

    虽然他龇牙咧嘴去看过了放脏衣服的筐,只发现了带着酒气待洗的衣裳,可……谁知道是不是那小娘皮害羞,把证据给藏起来了呢?

    偏偏昨天那几个货跟中了邪一样,前头端杯子喝酒的时候还矜持着慢慢来不忘挤兑他,换了碗以后可能那大口碗能装得下他们的厚脸皮了呗,一个个轮番上阵灌他酒。

    陆大郎能这么叫人欺负了?哼,从小到大欺负他的也就取回家来这一个,到最后的结果是几败俱伤,大家都躺着出的招福阁。

    所以他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自个儿怎么又进了这小娘皮的房,还发生了那么多叫他身体不适应的事儿,这悍妇连在床上都这么凶猛吗?

    脑子里装着废料的陆大郎只敢在心里各种不忿,却是没想过林蓉不是头一回,林家的素养和林蓉表现出来的……悍然,都还挺叫陆大郎放心,谁敢碰她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么想起来陆成材有点小兴奋,虽然他如今这反应有点不对劲儿,可如果能把这小娘皮收入怀中,总是有种干了大事儿的感觉呢。

    如此一想,他就迫不及待想去问问阿鹏了,左右身为贴身仆从,阿鹏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他出门找半天,这兔崽子不知道躲哪儿去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肯定背着自己没干好事儿了。

    不面对林蓉的时候,陆大郎聪明还是在线的,联想到自家娘亲神秘兮兮过来询问,再加上阿鹏的心虚,娘咧,他娘不是又给他下药了吧?

    这真是……下的好!陆大郎得意洋洋,顶着一张自个儿都没发现的苹果脸,哼唧着回了自己房间,他要好好养精蓄锐,好找林蓉说道说道了,这睡和没睡过的小娘子完全是两码事儿,既然都成了他的人……嘿嘿,那还不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的陆大郎回去养精蓄锐了,也没想象自个儿为何会在软塌上醒过来。

    这也是陆郑氏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缘故,先不说不见踪影的帕子,若真圆房了,自家大郎怎么可能会睡在软榻上呢?主要屋里也没有从床上奋斗到软榻上的痕迹啊,作为过来人……咳咳,陆郑氏有直觉,大郎又浪费了她的好(银)货(子)。

    林蓉这边也不知道自家相公脑子里,马王爷都快长成鞋拔子脸了,她拿着堪舆图,正忙着跟陆五商议后续的事情。

    “按照您的吩咐,那粪……肥料池子挖在了客栈西边的林子边上,正好那个地方的地不适合耕种,再往西去就是竹根山方向了,平时没什么人过去,倒是不怕有味儿。”陆五对林蓉禀报,“只是为何池子要挖三个呢?”

    林蓉:“客栈里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夜香,厨房里也有许多垃圾,还有洗澡水,所以其中一个池子用来做固态的农家肥,这个应该对土地的肥沃作用更大些,一个池子用来跟洗澡水掺在一起,可以做速效肥,短期内就能使用的,也得让有田地的百姓们多试试,这两个池子都需要密封一段时间,所以需要第三个池子每天往里倒,底下到时候开口子分别引入另外两个池子就好。”

    陆五如今挖那几个农家肥的池子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只是听林蓉的话,按照她给出来的图画出来的罢了。

    “这样一来,需要从客栈里搭通道,位置可是有些远,需要到的瓷片儿是不是太多了些?”陆五有些担心家中银钱不凑手。

    林蓉面上笑得有些狡猾:“这些做好以后,自然不光是咱们要用,不然我为何要让五叔找人挖那么大的池子呢。”

    选择在杳无人烟的地方挖池子,除了考虑味道的问题,也是从大小来考虑,在扬州城内是没办法挖占地好几亩的池子的。

    陆五有些不太明白:“还有谁会用呢?”

    林蓉笑而不答,秦娘子刚才还跟她说呢,颍州府最大的两家客栈四海客栈和兆丰客栈的主家,可都提着重礼前来拜访陆有福,如今都还没排上队。

    林蓉没想过让来福客栈用什么给客人提供方便的物什做独家,不管是从其他客栈来考虑,还是从扩大影响力来考虑,这都不是好法子。

    来福客栈想要成为颍州府的地标甚至在荆朝都能做连锁客栈,不需要做独家,只需要比别家都专业就可以了,无可取代的部分,只要又层出不穷的活动和领先地位,她脑海中的注意不要太多。

    “广东那边的消息还要多久能传回来?”林蓉比较关心这个。

    陆五挠了挠脑门儿:“这个奴不大清楚,得问问郎君,是通过于家的商船南下的。”

    林蓉了然,昨天他们喝酒正酣,她也没来得及问那些香料寻找的如何了,晚些时候可以一起问问。

    “淋浴的木桶可都做好了?”

    陆五点头:“是都已经做好了,不过那个从木桶里引水出来的竹管不太好连接,只怕是会漏水,我还在跟木匠的师傅尝试,怎么用竹卯的方式镶嵌在一起,能够严丝合缝不漏水。”

    林蓉点点头,所以最关键的点还是要放在胶上面,若是能有橡胶就最好了。

    “那就先把旺福苑里面的衣柜等物什先搬出来吧,将房内打扫干净,重新浆刷一层灰砖粉,在去找木匠定做一下木地板,要一掌宽长条状的木条拼接而成,木条需要做厚一些,并且要打磨得圆润,不能有丝毫木刺,十天内要做好安装在所有屋内,其他东西我画好以后会交给五叔,一个月内都需要做好。”

    陆五已经见识过自家娘子画出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被陆有福再三叮嘱过,他也不会多问,只是不免心中有些担忧。

    “若是都从木匠那里定制,只怕咱们客栈里刚用上,其他客栈那儿也都有了,即便是提前跟木匠师傅提前说好不得外穿,财帛动人心,总是拦不住的。”陆五叹了口气,“奴早就想跟您说了,前头虽然奴找的是颍州府最厚道的一家木匠,可林翁那里也养着诸多学徒,林翁已经跟我说过,有许多人拿银钱打点,想要知道您前头让他们做的那些竹管都是用来作甚的,听说四海和兆丰已经在墙上挖孔了呢。”

    虽然那老林木匠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满脸愧疚,还给陆家免了好些木活儿的银钱,却从没说过要严加管束家中学徒,不只是管不住,外头人给的银钱也是不少,这种事情是拦不住的。

    这也是林蓉为何会在陆家建个小瓷窑的缘故,有些核心不能外传的东西,只能在家中自个儿做,如今世道要想保密,只能是身契性命都握在手中的奴仆最为靠谱。

    背叛主人,损害了主家的利益,活契的奴仆见官一准儿挨板子流放,死契的仆从主人家甚至可以直接打死,只要拿得出证据报备到放户籍的衙门,官家根本就不会管这种事情。

    所以陆五说完,林蓉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我已经让六叔去寻会做木活的仆从了,可有这样手艺的仆从可遇而不可求,比较困难。若是有需要保密的部分,我会跟相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交给你的那些,倒是不怕他们传出去。”

    不过林蓉也不想自己想出来的东西就这么白白被传出去,不要钱得到的东西别人也不会重视。

    “你可以跟那位林翁谈一下,从陆家出去的东西,他可以直接卖,卖多少钱我是不管的,可但凡他要卖的话,就得将图纸从我这儿买走,价格我稍后让秦娘子给你,若是他不愿意,过后陆家发现从他那儿流出去我图纸上的东西,我可以保证,陆家不会再从他那里定做任何东西,我也有能力让颍州府所有客栈都不会再从他那里定做任何物什。”

    陆五不觉得林蓉的法子不好,本来都是娘子想出来的法子,不跟他们计较前头已经漏出去的东西就已经是陆家好心了,搁在其他大户人家试试?

    可他想了想,还是委婉道:“若是林翁不肯相信呢?他们家给的价格厚道,倒是不缺活儿干,哪怕是走街串巷往乡下去,也能接到活计,只怕如此一说,大伙儿面上都不太好看。”

    更重要的是,那林翁不算是太贪婪的,只是也要养着一大家子人,才会纵容学徒传出去,他本人是没做过这种事情的,那老翁还是个倔强性子,按照娘子的话说出去,只怕那老翁要急眼。

    林蓉轻笑出声,她是不知道陆五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要嗤笑他单纯的,真不贪婪又厚道的倔强老翁,就不可能干出由着学徒被被人收买的事儿来,要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出师的学徒,没有师父的同意,敢大模大样接别人的银钱?

    左不过是利益打动了那位老翁厚道模样下逐利的心而已,这也算是她故意为之,不然想要保密,她用来监督恐吓甚至是灭口的法子少吗?

    陆五莫名被林蓉一声轻笑,笑得后背发凉,真是见了鬼了,明明自家娘子是个和软性子,他怎么总是觉得娘子很吓人呢?

    “这个五叔还是得多跟六叔和相公学一学,开客栈的脸皮太薄可不是好事儿。”林蓉笑眯眯道,“你就跟那位林翁说说,咱们客栈的牙膏和牙刷有多少行商甚至是客栈捧着银子上门来要,更别说后头相公肯定还能想出更多好东西。若是陆家跟其他客栈合作,只要求他们不再从林家定做东西呢?哦,至于走街串巷嘛,伤敌一千自伤百八的事儿我不喜欢做,可他要是头真那么硬,叫人守着林家铺子,但凡愿意选择别家的,陆家都送香皂,送牙膏牙刷,你猜颍州府传开后,还有多少人会选择他们?”

    陆五都听愣住了:“这,这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

    刚过来正好听见自家娘子暗戳戳说他脸皮厚的陆六,忍不住翻个白眼插嘴:“咱们也不是仗势欺人,明摆着是他们答应咱们不外传,却偏偏传出去给别人知道,咱们只不过是反击,怎么就不厚道了呢?若是他们不答应保密,咱们可以选择别的木匠铺子不是?也就你觉得那老不……老翁是个厚道性子,若非他们家要价被我拿捏住了,陆家都不可能让他们来干活儿好吗?”

    当初赐姓儿的六个人里,独陆五被仍在客栈里负责敲敲打打不是没有缘故的,他这个招子就是出气儿用的,根本看不出人好坏来。林家木匠铺子活儿做的还不错,可那老翁才不是什么好鸟,也是陆六逮住了他的把柄,才以极低的银钱做了那么多东西。

    “要奴说,咱们往后还是换家木匠铺子,奴知道些秉性不错的木匠,若是陆家出些银钱合作的话,保证不泄露秘密还是可以的。”陆六冲着林蓉拱手。

    陆五被陆六白了一眼,已经很习惯了,他还震惊在和软又好说话的娘子竟然如此之狠辣,他还以为自家娘子只有检查卫生的时候像个魔鬼,没想到……其他时候也是。

    “费那么多事儿作甚,动动脑子,咱们家是开客栈的,又不是开商行的。”另一个脸皮厚的主角也装作不经意,一瘸一拐溜达过来了。

    陆大郎以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姿势斜靠在林蓉身旁,挑眉看她一眼:“直接跟于家合作不就好了?让于大郎买下来一个木匠铺子就是了,反正他们也要做船的。”

    林蓉沉默了,别驴她不懂,做木工活儿和做船是一回事儿?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她本来就想着跟陆成材说说跟于家或者乔家合作的事情,有些东西比如简单的淋浴甚至有些简单技术含量的沙发衣柜等物什可以被别人学去,可像是风扇和玻璃镜子这些东西,那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叫人模仿的。

    想要?可以,掏钱,林·末世人儿拒绝白嫖。

    “那就木地板从林翁那儿做吧,这个比较着急,也不怕别人学了去。”林蓉想了想跟陆五说,“其他的东西,我跟相公商量好以后再跟五叔说。”

    备受打击的陆五点点头,赶忙听吩咐去忙活了。

    陆六瞧自家郎君面上不自然又非得装作特别自然特别……霸道的样子,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只想着赶紧把话说完赶紧撤。

    “娘子,郎君,您让奴采买的鼓和鼓锤都已经买到了,听娘子的吩咐,八个一米宽的鼓,一个两米的大鼓,鼓和鼓锤都已经拿去刷红漆了,估摸着过个三五日就能用。”说到这儿,陆六不动声色看了陆成材一眼,才继续道,“您让寻身段好腰肢软的小倌,奴也寻着了,随时可以带来见您。”

    用手腕儿撑着下巴凹姿势的陆成材,差点从石头桌子上栽下去,身段啥?腰肢啥,的啥?

    随即他脸色就不对了,桃花眸子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还有种被侮辱后的羞恼,怎么的,这是嫌他不够好,不够软,公然要养面首?

    谁给她的胆子?!她可还在陆家呢!

    陆成材甚至诧异地瞪了眼帮着自家女主人找小倌的陆六,一脸要剁了他的阴霾:“为什么要找小倌?有我还不够吗?”

    陆六:“……”就,莫名更尴尬了些,他立马就想解释。

    林蓉抢先开口,她笑得体贴极了:“可小倌能做的事情,相公只怕未必做得到呢,我也是怕累着相公,才想要小倌来……”

    “你小瞧谁呢?不许找小倌!我都能做!”陆成材差点儿蹦起来,脑子里已然蹦起了秦二郎送他的小册子里那些酱酱酿酿的场景。

    他很气,可他也跃跃欲试,陆大郎绝不服输!什么姿势他都可以!

    陆六都没眼看了,在陆家这么久,直到今日他才发觉,自家郎君是不是有点蠢?

    “既然这样,鼓上舞的事情,就交给相公了,我定请个善舞的师父来好好跟相公交流交流。”阳光下林蓉的酒窝深得恨不能叫人将手指头戳上去。

    陆成材这才反应过来:“什么鼓上舞?”不是说房中术呢吗?

    “闻喜宴时,来福客栈要做的活动啊。”林蓉意味深长打量了一下陆成材的身段,“到时请阿翁邀请颍州府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参加闻喜宴,相公的名声定能更上一层。”

    陆六:什么名声?身娇腰软易推倒吗?再加上一张俊俏脸庞,郎君定是投错了胎。

    第34章 到底谁才是家中郎君?!……

    陆大郎跟林蓉回到她房里后,好半天不说话,就跟个鹌鹑似的,挓挲着胳膊坐在软榻上,再一次深深琢磨——为何在林蓉面前,他所有的聪明都跟喂了狗一样。

    且不说陆六会不会帮着新妇找面首,林蓉就算要养面首,也不可能养在陆家啊——谁能比得过他这张脸?